据宝乐观察,君之每日吃完午饭后,都会去书房算会儿账,这几乎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趁着君之算账,小姑娘偷偷溜进了沈少爷的故渊楼。沈忘言当时非常勤奋的在练习工笔画,正好练到勾线这一步,只见他手执毛笔,在宣纸上下笔如有神,丝毫不带抖的,一口气描了几十根线,将人物的头发丝画的是栩栩如生。直到画完最后一笔,他才将毛笔放进了水中,抬头看了眼来人。
姜小姐,有事么?
宝乐摆摆手:你不要喊我姜小姐,听着老奇怪了,你喊我宝乐就行。
沈忘言擦了擦手,从案上取了一只倒扣着的茶杯,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虽说这个沈忘言更加符合他的年纪,没有装的老气横秋,但这绅士风度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
小姑娘轻抿了一口茶,她一个俗人,自然也品不出茶的好坏,更何况她也不是来喝茶的。但所有话题总要有个能让对方接受的开头,她与镜中界的沈少爷不熟,才见第二次面。要从两次面里找出一个共同语言,还真不容易,想了半天,她才来了一句:你画的真好看。
沈忘言看了眼自己刚画了一个开头的画,也不知道她哪里得出的结论。
咳,你是君叔的朋友吧,我和他哪能比,小时候得空也是他经常来指点我一二,沈忘言道,不过他很少会画画,一般都是写字,他的字是真的一顶一的好!
这点宝乐认同,就算是她认识的君之,也是能用普通水笔写出一手让人惊艳好字的人。
沈忘言犹豫着开口:宝乐姐姐,我问你一个事儿,罗老师她是不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
小姑娘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以前我和君叔提过一嘴,一开始罗老师只说我临摹很有很天分,所以时常布置一些额外的临摹作业给我。我其实不讨厌这样,能多学多练,是求之不得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罗老师再让我练习,就会给我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她她是不是要拿我的作品,去谎称是自己的发表?
这孩子到底只有二十岁,还是个单纯的好孩子。
宝乐没忍心把事实告诉他,但又不想看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把话说的颇为有智慧:你既然看出来了她想利用你做坏事,那下次她再要求你这么做的时候,就一定要明确的拒绝她。若她并非在做坏事就算了,若你发现了她在做坏事的证据,也可一并悄悄留下来。做人多个心眼,日后无论是举报还是自证清白,总归都用得上。
沈忘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姑娘瞧着他这幅傻样,觉得可爱透了,不由伸手rua了一把。
沈少爷就像一只受惊的猫,整个人呆呆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