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姜凝醒来的时候,发现另半边床的人已经溜了。这倒是件稀奇事,按理来说以她对宝乐的了解,这姑娘是最讨厌早起的。
看来下个月对她而言是真的很重要了,姜美人对此更加好奇了起来。
等姜凝撑着伞赶到元宝斋,宝乐都已经忙活了一早上,正进行到给面料上绷,一会儿准备拿去绣花的步骤。姜美人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的长裙,脚上一双深色的绣花鞋,难得不是高跟。因此少了几分以往的妖娆,显得更加素雅清淡。她手上拿着不少东西,糖葫芦、棉花糖、绿豆酥和桂花糕,看着眼熟,至少绿豆酥和桂花糕是巷子里糖水铺家的。
你不是不能吃东西么?还买这么多!
小姑娘抢走了糖葫芦,一口咬下一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甚是可爱。
我买这些做什么,姜凝嗤笑一声,都是别人送的。
好家伙宝乐直呼好家伙!虽说长得美的确是本钱,可宝乐当了元宝斋快一年的看板娘,也没说有这种待遇的。至少绿豆酥什么的,她就没遇到过,这糖水铺老板怎么回事,咋还根据颜值区别对待的!
姜凝看了眼桌上打好版的绉缎,惊奇道:你在做旗袍?
以前研究过,宝乐没停下手上上绷的动作,不过还是第一次做。
一百多年前,姜凝还活着的那个年代,这种会自己做旗袍的裁缝都很少,不要说这个科技发展迅速,日新月异的年代了。倒是能瞧个稀奇,姜凝搬了椅子坐到宝乐身边,瞧着她将绉缎固定住,放在缝纫机下。小姑娘选了与料子颜色相配的象牙白珠光线,随着缝纫机迅速抬起落下,她用手微微推着面料。
细密的针线下,一朵白色的牡丹雏形跃然于上。
姜凝看呆了,寻思这是个什么原理,怎么这缝纫机绣出来的纹理,有长有短,随心所欲。难不成,缝纫机成精了?
宝乐瞧她一脸困惑,不由十分骄傲,毕竟能在姜凝面前骄傲的机会那可不多。
这叫手推绣,缝纫机的缝制路线是固定的,但是可以通过对面料的微调,让绣出的图案多种多样。手推绣呢,延续的是苏绣的手法,宝乐摸着绣好的牡丹花,充满了怀念,我的家乡在苏州,家里人人一手漂亮的绣工。至于手推绣,是我妈妈还没去世的时候教我的,其实不难,比起手上的针线功夫容易多了。
姜凝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家里的事,尤其是听到她讲起苏州。
苏州啊姜美人喃喃,在宝乐投以疑惑目光的时候,她嫣嫣一笑,这么说来,咱两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