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愿穆千玄和阮星恬结秦晋之好,暗暗祈祷剧情崩坏,如果崩坏的代价是穆千玄变成废人,她就不情愿了。早知道,她就不吃阮星恬的醋了,或许没有这档子事。
穆千玄伸出手,指腹揉着她的眉心。
初夏从兜里摸出个手串,绑在穆千玄的腕间:这是我从月老庙求来的,他们说,相爱的两个人绑紧了这根红线,一辈子都不会走失。
那手串是用红绳编出来的,中间缀一颗红檀木珠。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她的腕间绑着剩下的半根红绳和木珠编出来的手串。
皓腕缠一抹殷红,结夙世姻缘。
有了冰鉴,屋里凉悠悠的,初夏睡在穆千玄的身侧。二人还未成亲,平日里的亲密举动只限于亲亲抱抱,虽每日同榻,都规规矩矩的,谁也没有动手。
穆千玄对初夏,有欲,更有爱,为了爱,他可以忍受他的欲。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声拂在耳畔,他浑身燥热,情潮涌动,固然是一件折磨的事,但只要一想到她就在身边,共眠此漫漫长夜,往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都将如此,互相依赖,白头共老,他就感受到一种比肉|欲更高级的快乐。
风送来夏虫的声音,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明月透过窗纱,照着床前垂下的流苏。初夏闭着眼,眉头紧锁着,梦里是穆千玄手握长剑的模样,血珠染红他的袖摆。
初夏猛地睁开双目。
微弱的天光映出窗前摇曳的花枝。
天已经亮了。
初夏看了眼穆千玄,穆千玄犹睡着,她悄悄起身,取了块红纱出门,在大门口的一棵碧树下,系上这条红纱。
两个时辰后,小巷中停了一辆垂着青绸的马车,车前挂着一盏红纱灯笼。初夏撑开伞,走在烈日下,趁无人注意,拐入小巷里。
马车上走下来一人,对着她恭敬地欠了欠身:初姑娘,少宫主差我在此等候。
初夏收起伞,点点头。
得罪了。那人取出黑色的布,蒙住初夏的双眼,扶着初夏坐上马车。
辚辚马车驶入喧闹的街口,初夏坐在车中,双手交握,无意识地攥紧十指。眼前黑布隆冬的,四周都是市井的声音,无法判断马车究竟载着她去往了何处。
走了一段路后,马车停下,周遭的喧闹声尽皆隐去,只有树上蝉鸣不止。引领初夏那人,扶着初夏下车,带着她上楼。
约莫是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飘着一股冷魅的幽香,是楼厌身上常带的香气,窗口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雨声,风里带着凉丝丝的水汽。初夏正疑惑着,她出门时明明艳阳高照,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大雨瓢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