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玄!无人的时候,初夏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的。
初夏丢开凉席,将他扶起,骤然对上他满目的阴翳。
初夏僵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了哪里?挣动间拉扯到伤口,穆千玄满头大汗,疼得气喘吁吁,受伤的手,无力地揪着她的手臂。
我去给你买凉席了。初夏指着被她丢在地上的凉席。
穆千玄看向凉席,浑浊的双目恢复些许清明。
你以为我丢下了你?
卧病之人难免性子多疑些,穆千玄受了这样重的伤,比身上伤口更严重的是心理上的创伤,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生出疑神疑鬼的心病在所难免。
初夏只好说:我不会丢下你。
我知道你只有我了,你放心,就算你变得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她为了安抚穆千玄的情绪,低头吻上穆千玄干裂的唇。他的唇干燥得厉害,刮得她柔嫩的唇瓣有些硌得慌,她试着探出舌尖,用自己温软的舌抚平那皱褶。
穆千玄双肩僵直,浓密的睫羽疯狂地颤动着。
他日日吃药,口中都是苦涩的药味,初夏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再激动,松开他,抹了抹唇角。
穆千玄目光水润,如氤氲着江南烟雨,痴痴地盯着她酡红的双颊。
初夏笑着打趣:感觉如何?
怪怪的。穆千玄双眉拧了下,交换口水,怪怪的。
初夏都主动这样了,他居然是这个反应,初夏故作生气:好呀,你嫌弃我。
穆千玄认真说:我不喜欢这样,很脏,但对象是夏夏,又觉得很欢喜,心里痒痒的,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咬着,很怪。
初夏怕他伤口崩裂,解开布条,检查一遍。好在他伤口已经生出新肉,不像从前那么容易崩开了。她背着穆千玄,放在椅子上,给他的床榻铺上新买的凉席,等到太阳落山,不再燥热,又去花圃里折了几枝花,用清水养着,放在他的床头。
到了夜间,两人并肩同眠。穆千玄白日里睡过,毫无困意。
初夏这几日都处于担忧和紧张的状态,早已疲惫不堪,她侧身看着穆千玄。
穆千玄说: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