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厌抓住她的手腕,重重喘了口粗气:夏夏,我快死了,趁他们追来前,你自己先走。只是临死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初夏吸了吸鼻子。
从始至终,你当真对我没有过一丝心动吗?
我初夏张口,声音噎在喉中,与楼厌相处的点点滴滴,骤然浮上心尖。他强势的追逐,她拼命的躲闪,情愫夹杂在这畸形的关系里,混乱地生长着。
她这一生,只遇见两个男人对她表露出倾心的爱慕,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强势霸道,他们风姿卓然,是同类中的佼佼者。她从未恋爱过,倍感荣幸,又不知所措,他们两个便各施神通,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在她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盘踞她的心头,不肯相让。
红尘乱眼,是是非非,没有明确的定论,就如同他们两个,迷了初夏的眼,一时不知谁更占了上风。
直到听说穆千玄出事,每晚在梦里对穆千玄无止尽的追逐,使得他们各自盘踞的天平,渐渐向穆千玄倾斜,也是到那时,她恍然大悟,她真正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是穆千玄。
对于楼厌,是未历经七情六欲、懵懵懂懂的青春期里,被迫初尝禁果后短暂的迷失。
只有穆千玄,是不计生死,是无可取代,是怦然心动,是暗恋丛生。
初夏没说话,楼厌却懂了,少女的年纪,脸上是藏不住心事的。他惨然笑道:连说句谎话哄哄我这个将死之人也不肯,夏夏,你真是残忍。
初夏难过地垂下了眼睛: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这句话,输了就是输了。但是夏夏,你记住,我不会轻易放弃,我认定了你,就算是抢,也会把你抢到手。所以,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永远都不要被我捉住。
你!初夏气得脸色发红。都快死了,还说这种浑话。
还不快跑。楼厌说。
要跑我们一起跑。楼厌是为救初夏落得如此,初夏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命,丢下他不管。她是贪生怕死,但绝不忘恩负义。
初夏大多时候是圆滑的,可一旦犯起倔强,连楼厌都奈何不得。
她用尽浑身力气,扶住楼厌,慢吞吞向前走着。
楼厌越来越虚弱,脚步重得像是灌了水泥,初夏也不例外,刚才那场乱战,她受了不轻的伤。没走多久,楼厌跪倒在地上。
楼厌。初夏惊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