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红丝带勒得尖叫一声,手中偷偷摸摸准备丢出的利刃也摔落在地,在瓷砖上敲出一声脆响。
梅菲斯特弯下腰,慢慢将它捡了起来。
“…………”
一言不发地,她把利刃对准怪物瞳孔紧缩的独眼,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二个微笑。
“不要……不要……不要!”
在刀锋碰到独眼之前,它终于崩溃地哭叫起来,“什么女孩!你说,你说啊!”
“…………”
梅菲斯特的手缓缓停住,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怪物盛满恐惧的双眼。
“一个黑色头发的小女孩。”她轻声说,“蓝色的眼睛。冰蓝色的。她那时候还很小。”
在她一项项说出这些描述时,梅菲斯特明显察觉到,怪物的身体在层层叠叠的红丝带里痉挛了一下。
“哈……”
它充满恨意地怪笑了一声,甚至都顾不得梅菲斯特刚刚的威胁,就自顾自陷进了回忆之中。
“就差一点,我就要抓到她了!顶层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我们闻到她了……她的味道是完美的。”
“她的味道是完美的。”
它又如梦似幻地重复了一遍。
梅菲斯特:拳头in了.jpg
欲望丝带们感知到她的情绪,朝着怪物的血肉挤得更深,黑血飞溅而出,又在半空中被争抢的欲望丝带们一一舔去。
怪物连连惨叫,好像不能理解为什么回答了她的问题还会遭受如此痛苦。
但梅菲斯特已经不愿再去看它了。
——————握紧手掌中的利刃,玫瑰大美人催生出更多的欲望丝带,朝着怪物的方向涌了过去。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的眼帘深深垂了下去,落下一滴没人能窥见的泪。
冰冷的木头香味涌进她的喉咙,却无法平息那里熊熊燃烧着的愤怒和痛苦。
“她是一个人。”
披着玫瑰皮的希斯莉喃喃自语道。
“她不完美,也不是一件被争抢的商品……只是一个人。”
实验室里的人员们都是人。
在这里,所有精神病患者也都是人。
——————可为什么同为人类,一个人能够对另一个人的遭遇这样视而不见?
梅菲斯特想不明白。
吸饱了血的欲望丝带们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纷纷从怪物身边战术性撤离,有些回到她的身体中,有些则讨好地蹭蹭她的脸颊,试图讨梅菲斯特开心,像热情又笨拙的狗勾。
——————两根红丝带甚至悄悄飘到她面前,学着从前梅菲斯特在纽约酒店里用红丝带随手捏出的花,在她面前歪歪扭扭地开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