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之后,她的境遇终于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这个皇后的头衔还是形同虚设,但已有越来越多的人把她看在了眼里。她开始慢慢地学习协理六宫,学习皇后所有的仪态端方,每一样都力争学的完美,教人挑不出差错。
就算是烹饪,她也钻研已深。当她终于做了迄今为止最为完美的一次糕点,去找堇容时,便看到了堇凌和堇言将他一个人围住。
警容安静地跪在地上,身边的书籍落了一地,而堇凌则笑的邪狞,慢慢地去碾他的手。
那应该是极痛的,但他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永远是这般清冷矜贵,就算是做着极屈辱的动作,在施暴者看来也失了那一份狎玩和满足。
直到两人远去了,他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
眼前出现一双玉白的手,为他慢慢捡起了书籍,再细致小心地拍了拍,放在他的脚边。堇容平静地抬头看她,拒绝了她的搀扶,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他们都见过彼此最为狼狈的模样。
就这样,摸爬滚打的,也不知度过了多少日夜,两人就这样相互支撑着,她一步步成为真正统领六宫的皇后,他也慢慢成为了东宫诸君,两人竟这样子,真的慢慢熬了过来。
柳宴从悠远的回忆里回过神,无意间转过头,正对上堇容的眸子。
他正静静地凝着她,仿佛保持这个动作了很久,冷静的眸子掩盖在冰冷的冕旒之下,就算是依旧温淡,还是显得难以接近的威仪、臣服。
柳宴敛下眼睫,不再与他对视,慢慢的回过了头去。
。
五公主堇莲死了,死的无声无息。
出灵之前,她便因为神志疯魔留在了宫中,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在这段时间里突然死了。
陵园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柳宴心中一紧,她颤抖地跑去问堇容,是不是你?
堇容安静坐着,似是料到她会来找他,也不否认,只淡淡道,是。
柳宴心口一滞,也不管君臣礼仪了,不受控制地摇晃住他的双臂,够了!
别再继续杀人了!容儿
听到后面两个字,堇容愣了愣,冷冽的眸子染了些许柔情,声音却在温吞吞道,你在质问朕?
柳宴如梦初醒,慢慢跪在了地上,声音谦卑,陛下,请您收手吧
堇容长身立着,淡淡地睨着跪在地上的身影,声音无波无澜,父皇已死,如今的我才是朕。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要做什么,已无需跟她解释,她也不能过度僭越。
她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从他成为陛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便有了一道无形的鸿沟,看不见,却越不过,那些相互依靠的日子仿若成为了海市幻影,柳宴涩然垂眸,苦笑一下,陛下,本宫乏了,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