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色怔住,回身优雅行了一礼,父皇。
你会医?皇帝咳了几下,声音衰微,朕的身体如何?可还有救?
堇色顿了顿,从容道,父皇请放宽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好孩子,皇帝点点头,语气欣慰,你下去吧。
堇色直到被宫人送出养心殿,紧握的手心才缓缓松开,她掩住心下的震惊,慢慢舒了一口气。
父皇这次根本就不是什么风寒,而是毒发之兆。
第一次见到父皇时,只从面相看,她便知他中了毒,如今亲自把脉,才知毒竟淤积已久,竟已经深入肌骨!
回来后,偏殿内,堇色着手拟着方子,但思来想去,仍是没有眉目。
无萧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堇色独身一人立在博古架前,执笔在案,似乎想着什么,昏黄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柩照进来,将她纤弱的肩颈线条映的更加单薄,她嘴角轻抿,美丽的眉目染上一抹郁色,地上则是一张张被撕碎作废的纸团。
他少见她这般模样,立在门前默默欣赏了一会,挑眉开口道,怎么了?
堇色抬头望向他,那张冰冷的美人面便有了一丝生动的涟漪,郁结的脸色稍微一霁,我总是想不出合适的方子。
无萧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纸团,见是一串长长的药方,为谁而写?
陛下。
他粗略看了几眼,尽是些稀奇古怪的药名,有的甚至他听都没有听过,他扬眉问道,很棘手?
是的,很棘手。
她甚少如此承认,缓缓道,是一种很棘手的毒,每日酌量服用不足为患,但天长日久便会淤积毒性,如今药性如虎,一旦爆发便是摧枯拉朽之势,已然不能尽数拔除。
父皇这次突如其来的病倒,便是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无萧对这些并不关心,懒洋洋来到她面前,发现书案上的食盒一动未动,你没吃饭?
从养心殿回来后,堇色就遣去了宫女把自己关在书房从晌午到傍晚,如今还未动一口饭,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到自己有些饿了。
无萧挑挑眉,语气听上去很是温柔,你该吃饭了。
你如此醉心,是因为一个医者本身的职责,还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无萧一针见血,看着堇色有些愣住的面色,又继续慢悠悠道,你可以不去管他,他抛弃你这么多年,如今仍是对你不闻不问,他根本就不配做你的父亲,这种人死了不是应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