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萧:
这不怪堇色,她的嗅觉本就敏感,一丝一毫的血腥味都躲不过她的鼻子,但是这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无萧心里感觉怪怪的。
无萧:我难道被嫌弃了?
而堇色想的和他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她在想,这个人为什么长得这么高,眼神那么冷。
还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地上的人就算坐着,遒劲的长腿也是闲闲地伸展着,狂乱地占据着视线,狼狈的血污掩盖不了他年轻的身体,看样子是个年纪很轻的少年,他明明受了伤,浑身上下却流露着慵懒的闲适,沉默的时候偏又给人一种压迫感。衣衫褴褛,血气四溢,像一只蛰伏的豺狼。
堇色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刚刚想的东西随即便抛诸脑后,在把脉的这一刻一切变得安静又专注起来。
她的手很凉,有一种白玉的质感,无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听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内伤很严重,但还算护住了心脉,否则情况便不好说了你的内力很深厚,不过经脉损耗严重,还需调养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不要再运力外面的擦伤倒是还好不过才一晚上的时间,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像是怕惊扰到他一般,声音很轻,好像在对他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不过他竟觉得她这样絮絮叨叨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什么不一样,他不好说。
此刻柔和的声音,与昨天梦境中恍惚的声音重合了起来,他既落到我的宅院,想必是与我有缘,既然人已奄奄一息,我若不救,岂不是造了杀孽?
也许就是听到了她的这番话,自己到死都不曾失去的戒备心,他竟然放心的阖上了眼。
他还在自顾自想着,女郎已经慢慢贴向了他。
近距离看,她的皮肤细腻如上好的瓷器,面庞不施粉黛,却有些让人移不开眼,此刻她低垂着眉眼说着话,那扇子般浓密的羽睫便落入他的眼底,在姝丽面庞投下一叠小小的阴影,一下一下在心间轻颤。
我去给你写方子。
堇色说完抬头,于是两人目光又一次相对。
无萧:
她的眼睛像一方沉静的砚台,极黑,眼型是难得一见的凤眸,并不过分狭长,眼尾含蓄的向内收敛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黑耀石般的眼珠就这样静静盯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极美,也易碎。
气氛随之沉默下来,无萧想了想,觉得应该打破此刻这种氛围。
那个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嘶哑。
我叫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