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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不再是普通朋友 青耳 7446 字 2022-08-27

周织澄先点好了奶茶,找了个空座,坐下去之后,才反问:“有什么问题吗?”她从来都不觉得曾经叛逆过有什么丢人的,甚至她去做一些青少年法律援助的讲座时,还会提起她曾经的非主流时光。

赵延嘉问:“那你抽过烟吗?”他问完,就自己否认了,“肯定不会抽,就是因为周律师讨厌抽烟喝酒,我哥才戒掉的。”

叶白问:“那周律师你纹身过吗?”

周织澄摇头:“怕疼。”

“那你的叛逆跟过家家一样,染了头发,逃了几节课,去网吧?”

“对于一个一直很认真学习的乖乖女来说,已经很严重了!”周织澄笑。

“所以,你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江律师啊,还挺浪漫的,认识了好久好久。”叶白托着自己的下巴。

周织澄避开了这个问题,偏偏江向怀好像来了兴致:“我人生第一次染发也是在那时候,染了个粉毛。”

“有没有照片啊?”叶白好奇。

赵延嘉也好奇。

江向怀从手机相册的收藏里翻出了 10 年前的照片,和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梅梅小卖部门口,最前面手挽手站着的是周阿公和蔡阿嬷,染着一头粉毛的周织澄冷酷着一张脸站在中间,两侧是江向怀和周秉澄,江向怀的手扭着周织澄的脸,让她看向镜头。

赵延嘉觉得好笑:“周阿公怎么也染了头发啊?还有点酷。”

江向怀拍了下赵延嘉的头:“怎么没说我酷?”

他原本想说,你有什么酷的啊,不就是想追人女孩嘛,但话在说出口之前,他忽然想到他曾经在江家看到的一张照片。

向清哥搂着向怀哥,兄弟俩一起对着镜头笑,后来,他再次见到那张照片,他大姨突然在家里竭嘶底里,当着向怀哥的面,把照片剪成了两半,把只有他的那半张扔到了他的脸上。

赵延嘉觉得,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向怀哥的确只是把周律师当做妹妹来照顾的。

只是,他突然有点委屈。

想当哥哥,为什么不来照顾他呢?还动不动就对他不耐烦,让他滚。

*

林维升放学后,给周织澄打电话,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周律师,你们要不再等我半小时?或者问下保安,能不能进来学校,我忘记今天要做值日卫生了。”

周织澄想了下:“我们进去拍点素材吧。”

学校保安让他们做了登记后,就让他们进校园了。

林维升干活很利落,他已经在拖地了,抬头看了眼周织澄,急忙道:“周律师,我马上就好。”

周织澄过去帮他搬椅子,顺便跟他聊天。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没有跟不上的?”

“跟得上,王老师一直很关心我,她让我有不懂的,都可以去找她。”

周织澄笑:“你之前遇到事情,王老师很担心你的,来找了我好几次,学校可能师资有限,但学习更重要的是靠自己。”

“我知道的。”林维升笑着叹气,“今天班上只来了一半同学。”

“我们管不了别人,他们不来,你就想,正好你可以更好地利用老师的资源了,只要你想学习,学校的老师是一定会帮助你的。”

“嗯,同学和大部分老师都不知道我少管所的经历。”未成年犯罪档案被保护得很好。

但林维升就是有些担心:“我之前退学,在少管所……感觉年纪大了一点,是不是学习有点晚了?”

叶白急了:“不晚啊,没必要那么着急年龄,人生还很长很长,而且我是到了大学才后悔没好好读书的,不过也不晚啊,我大学努力了,过了法考,现在也能当律师了。”

采访开始,林维升坐在了众人的面前,戴着眼镜,显得斯文腼腆,他并不介意提起少管所的经历,他说:“算是重生吧,我总共进去了少管所三次,说起来你们可能觉得很假,但是我还挺喜欢少管所的,第一次是我打了人,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盗窃电动车,我需要钱。”

说到这的时候,他头低了下来,脸色有些涨红。

“而且,我当时自暴自弃,觉得反正未成年,偷窃是小罪,被抓了也不会怎么样,而且……里面没有那么可怕,吃得挺好的,也有人管着我,关心我,不用担心下一顿会没有饭吃,每天早上狱警安排我们去干活,下午就是学习时间,我喜欢学历史、哲学和数学,还可以订阅自己喜欢的报纸,晚上我们还有两小时的娱乐时间,可以看一些电视节目。”

林维升说到这,看着周织澄:“周律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看你的节目,没想到,第二天我就在价值观的课堂上见到你了。”

“我很喜欢少管所的邓警官,他像我的爸爸,第一次他送我出去的时候,抱了我,让我不要再来了,第二次我再进去的时候,他一开始不想理我,他对我很失望,他不明白为什么我那时候不好好珍惜在外面的日子。”

他低下头,眼圈有些红:“可是我在外面更孤独,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家,不知道要去哪里,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没有钱,叔叔一直打我……邓警官对我更像亲人。”

他断断续续地讲:“我第一次进少管所就是我打了堂哥,堂哥以前一直欺负我,我才打他的……我那时候觉得一直在少管所里就很好,我不想出去。”

“叔叔婶婶还拿走了爸妈出车祸的死亡赔偿金,说爸妈生前欠他们钱,他们还有一张欠条,我身无分文,连自己都养不起,就去偷窃了,偷到就有钱了,没偷到进去也有饭吃,还有很多朋友,也有家人。”

周织澄回到老家工作后,就加入了律协组织的未成年犯的教育挽救工作,往返于少管所和社区矫正之间,认识了很多负责任的狱警和社工,他们拯救了很多这样的失足青少年。

当时,她刚接触到林维升,邓警官跟她开玩笑:“这人看着斯文,其实是个刺头,在监狱里,每次的考核都能拿第一名,就不肯出去好好做人,没两天等下又犯罪进来了,头疼啊,而且他马上要成年了,就得去成年监区了。”

她也叹气:“未成年犯罪不会构成累犯,等成年了,他要是走错路,成累犯会从重处罚的。”

而他也跟她之前接触过的少年犯不一样,他逻辑清晰,有自己的三观,爱读书且聪明,就算她熬再多的鸡汤,他也喝不进去,尽管她说什么,他都很认真地听着。

直到她翻看了很多遍林维升的资料,才发现他叔叔拿走他父母死亡赔偿金的事情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她再见到林维升就问他:“是不是担心出去了没钱?你想不想要回你爸妈的死亡赔偿金?”

钱是最俗的东西,但这笔钱既是林维升未来生活的保障,也是他对父母的情感寄托。

周织澄那时就决定帮他起诉,要回这一笔死亡赔偿金。

临走前,林维升问:“周律师,这个案子的流程现在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