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笙歌优雅地走向上官紫璃。他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自己就是欧阳笙歌的事实。他在她的面前停下来，温柔地伸出手。

上官紫璃检查他的脉搏。她的灵力探进他的身体，在里面不停地游走，检查着每个地方的状况。随着时间慢慢地流失，上官紫璃终于收回手，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看着欧阳笙歌的神情也变得复杂难懂。在欧阳笙歌温润的目光下，她扬起柔和的笑容。

“抱歉，二师兄，最近经历的事情有些多，我好像得了多疑症。”上官紫璃无奈地说道：“你的元婴还有一层黑雾遮盖着，说明你的实力还没有彻底地恢复。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不用担心什么。”

这也是上官紫璃情绪复杂的原因。她检查了欧阳笙歌的身体，确定他的身体里有严重的内伤，而且与以前检查欧阳笙歌的情况一模一样，说明她刚才真的想多了，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她的二师兄无疑。然而他身体里没有愈合的内伤也让她难受，所以情绪还是无法好转起来。

欧阳笙歌缩回手，想要安慰上官紫璃几句，旁边数次被他们忽略的孟知乐不耐烦起来：“有完没完？你这女人，到底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就想让本护法看着你和这个讨厌的家伙如何你侬我侬吗？”

上官紫璃终于想起来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她刮了孟知乐一眼，淡淡地说道：“左护法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现在离开。逐月峰没有门，不用担心我们会阻拦你。你不是觉得我用心不善吗？那么你傻傻地呆在这里做什么？”

“你想把本护法赶走，然后你们可以这里单纯相处。呵，本护法才不会上当。”孟知乐傲然地说道。

上官紫璃没好气地冷笑。她担心在这里耽搁太久时间会被其他人察觉，于是便对欧阳笙歌传音道：“二师兄，你能将他催mian吗？”

欧阳笙歌看向孟知乐，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此时上官紫璃的心思没在他的身上，所以没有察觉他与平时不同的神情。

平时的欧阳笙歌看向孟知乐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担忧，而此时的欧阳笙歌看着他的眼神只有打量和戒备。凭着这双眼睛就可以断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打量了一阵子，传音回答她道：“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他来青衣宗的目的。你应该清楚暗幽殿与魔族勾结，如今他们又找上了青衣宗，我想要提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上官紫璃回答欧阳笙歌。半晌，欧阳笙歌没有回应。她疑惑地看向他，却发现欧阳笙歌已经开始对孟知乐催mian。

孟知乐的眼眸逐惭涣散，他看着欧阳笙歌的眼睛，眼眸失去了焦距。那双犀利如剑的眸子里满是迷雾，整个人陷入迷障之中。

“你看见了什么？”欧阳笙歌温润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引领着孟知乐这个失去方向的人。

孟知乐空洞地看着前方，眼里闪过暗沉的神色。他悠悠地说道：“一片白雾，全是白雾，我在白雾里走着，走啊走，走了许久。”

重生前的上官紫璃也是在一个满是白云的地方走了许久，那种孤寂的滋味让她快要发疯。她同情地看着孟知乐，第一次对他露出温和的神情。对这个心性谈不上多坏的男人，她居然产生了几分不忍心的想法。不过想到他暗幽殿左护法的身份，所有的不忍快速地消失。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笙歌温和的眸子里闪烁着诱huo的光芒。他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在引导着孟知乐。

上官紫璃看着他行动，一直在暗中观察他是怎么做到的。以孟知乐的实力，居然那么快就中了他的圈套，真是太强大了。如果她能学会这一招，肯定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可惜这是他们家族的天赋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目前欧阳家族也只有他一人有这样的能力。

“孟知乐……我是孟家的少主。”孟知乐幽幽地说道：“璃云派掌门的三弟子，小师妹的三师兄，笙最好的兄弟……”

上官紫璃惊讶地看着孟知乐。她愣了愣，转过头疑惑地盯着欧阳笙歌，轻轻地说道：“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上官紫璃的这句话说出来，刚才还是迷蒙状态的孟知乐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眼里的迷雾消失，神智恢复平时的状态。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孟知乐冷冷地瞪着面前的两人。他愠怒地吼道：“我杀了你们！”

砰！孟知乐再次发狂。陷入震惊中的上官紫璃回过神来，没有时间想那些奇怪的事情，握着史幽剑和孟知乐大战起来。

第581章 他们之间的交易

在逐月峰的院子里，上官紫璃和孟知乐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此时的上官紫璃再次遗忘了刚才听见的‘可怕’消息，脑子里只记得孟知乐是暗幽殿左护法的身份，她刚才从他嘴里听见的一切从她的记忆中的消失。她有些迷茫，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孟知乐打起来。

噗！欧阳笙歌受到法术的反噬，内伤加重，神情变得苍白憔悴。他悄悄地离开院子，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了打斗的两人。

事实上，他之所以会催mian失败，也是因为上官紫璃的声音打断了他施展的法术，让陷入沉睡状态的孟知乐醒了过来。如今受到反噬，想要彻底地恢复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而想要再次施展这个催mian术也要调养一个月时间才行。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上官紫璃。

当上官紫璃和孟知乐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欧阳笙歌回到了逐月峰的后山之中。他走向深处的那个山洞，钻了进去。

在山洞里，一个奇怪的黑衣人背对着他，听见脚步声时，他转过身来。当他看见欧阳笙歌受了伤，眼里闪过诧异的神色。

“你怎么会受伤？”黑衣人疑惑地看着他说道：“难道青衣宗的人对你下手了？”

“不是……”欧阳笙歌此时的声音变得暗沉，与刚才的温润判若两人。他坐在岩石上，缓缓地摇头。

对面的黑衣人露出真实的容貌。只见他长得非常丑陋，浑身还有许多黑色的纹路。不仅如此，他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尽管如此，他的声音非常温柔，眼神犹如清风，带着让人温暖的心疼。他的声音很熟悉，如果上官紫璃在这里，一定能够听出来。

“欧阳笙歌……”那个长着欧阳笙歌俊美容貌的‘欧阳笙歌’居然叫着对面的丑陋男子说道：“你的小师妹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不同。”

若是上官紫璃见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大吃一惊，也会明白她的怀疑是真的。刚才和她见面的并不是真正的欧阳笙歌，而是那个原本住在山洞里的男子。如今他回到洞里，居然叫一个长相丑陋的不明生物‘欧阳笙歌’。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居然交换了容貌。

事实上，如果不是欧阳笙歌亲自经历了这些，也不知道还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如今的他是欧阳笙歌，也不是欧阳笙歌。他与那个不知道来历的生物做了交易，他们的生命共存，法术共享，天赋共用。然而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在阳光之下，另外一个人只能做那个人的影子。

“孤刖。”真正的欧阳笙歌扶起那个叫孤刖的不明生物。之所以说他是不明生物，是因为他从来不提自己的来历，而他真实的长相又不像是人类。“你怎么会受到反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坐下来，我先为你疗伤。”

“呵，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很不错，她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孤刖与欧阳笙歌生命共享，欧阳笙歌拥有孤刖的力量，孤刖拥有他的脸。

孤刖之所以想要和他达成这样的交易，是因为他想要离开青衣宗，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可是，他不是人类。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为青衣宗宗主的宠物，任由他轻易玩nong。他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但是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修真界行走。原因就是他那张脸。他的脸太丑，太狰狞，太可怕。每次他出去的时候，别人总是想尽办法追杀他。当他看见欧阳笙歌的时候，马上就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得到他的容貌。原本他想和欧阳笙歌互换身体，欧阳笙歌也答应了他的要求。然而……他们的灵魂无法交换，只有签订另外一种血契。

通过血契，他拥有了那张脸，欧阳笙歌变成了他的脸。孤刖的力量非常强大，他将力量交给欧阳笙歌后，他自己只能发挥原来的一半实力。而欧阳笙歌把容貌换给他，自己除了变丑之外，得到了强大的实力。他只是遗憾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上官紫璃的面前。除此之外，他倒不是特别嫌弃这张脸。在他看来，一张丑脸又能代表什么呢？强大的实力才是在修真界横着走的必备条件。

“你想清楚了吗？魔界可不是轻易踏入的地方。你想混进魔界，说不定没有办法活着出来。”孤刖说道。

“我清楚这些。”欧阳笙歌为孤刖稳定伤势，确定不会再恶化下去，才平静地收回手掌。“所以，我需要你继续为我陪在小师妹的身边。虽然你现在只能发挥原来的一半力量，但是也强过我许多。只要你呆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我就会安心许多。如果你不帮我，小师妹发现我一直没有出现，以她的个性一定会想尽办法调查我的行踪，那样就将她带进危险之中，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欧阳笙歌说道。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你才是真正的欧阳笙歌’？难道你担心她嫌弃你的容貌？”孤刖的眸子里闪过讥嘲的神色。

“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当年我受到禁术的反噬，一天天苍老下去，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头。她见过我丑陋的样子。”欧阳笙歌扬起温柔的微笑。虽然没有完美的容貌，但是他的气质，他的温柔，他眼里的柔情让他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和其他女子不同。”

“那你……”孤刖还以为欧阳笙歌打算去魔界是因为想要逃避自己变丑这个事实。他还有些兴灾乐祸。毕竟这些年他受够了丑陋的罪，知道在那些人的眼里自己的容貌有多么恶心。“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只是第一天她已经怀疑我。说不定很快就知道我们交换容貌的事情。”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就喂她吃下遗忘丹，让她永远忘记我的存在。孤刖……你知道吗？我的时日无多了。”欧阳笙歌苦涩地笑道：“我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并不想离开她。可是我的身体经过多次的损伤，这次又被龙子欣暗算，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还遇见了应天真人。他告诉我一件事情，一件关于小师妹未来命运的事情，我……必须提前为她打算，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