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酒这是打算摊牌吗?!】
【不对劲啊, 你看小哀的表情,在酒厂里提起她曾经认识的警官被吓得够呛,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好时机】
【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还太少了, 我是怎么琢磨怎么都不对劲】
宫野志保如同弹幕里说的那样,瞬间愣住, 瞳孔地震。
那个已经死去数个月, 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名字的警官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黑衣组织成员的耳中?
乌苏酒会这么问是知道了当初她和青鸟狩联系过,打算代替组织责问这件事吗?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至于把其他人都喊出去。
宫野志保的脑海转动的飞快,想到了乌苏酒是在诈她,有可能只是有一些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想着想着,她忽然还有些放松。
原来这个人并没有真正的对她好, 就说那种人不存在的,除了姐姐以外,唯一的青鸟警官早就死了。
在漫画里, 这几格的气息画的尤为凝重,汽车的背景一片灰暗,乌苏酒看着宫野志保,对着女孩儿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诡异神色,并且挂上了许多表示面部阴影的线, 显得乌苏酒尤为可怕,上了厚厚一层阴间滤镜。
足以见得现在的乌苏酒在宫野志保和弹幕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恰好这正是青鸟狩需要的。
“……”女孩儿尽管年轻,却聪慧冷静,她强制压下心里的恐惧, 笑了笑, 对乌苏酒道, “不知道,那是谁?”
“不过,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组织的命令很快啊。”
乌苏酒歪头看着宫野志保:“不知道?”
宫野志保暗中握紧双手,道:“是。”
乌苏酒:“可他走之前拜托我照顾你啊。”
宫野志保一愣:“什么?”
“没错,他走之前,在那场大火里,留给我的遗言,”青年垂下眼帘,神色温和,他分明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女孩儿宫野志保,可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人,“他就是那种人,还记得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女孩儿需要帮助,而他要失约了,感觉你的处境不是很好,他那些身为警察的朋友保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
漫画的分镜中,有几格是那天青鸟狩和宫野志保没多长时间的相遇,下一格又是青鸟狩遥遥对着手机说话的画面,在早已经发给友人的邮件里,躺着那个曾经让年轻警官担忧的孩子的描述。
分镜里的乌苏酒看到宫野志保身边有青鸟狩的影子。
这几格画的那种转瞬即逝未竞遗憾的感觉很强,弹幕顿时密密麻麻哀嚎了起来。
“我找了你很久啊……”乌苏酒长长叹了口气,闭眼道,“终于找到了。”
宫野志保看着闭上眼睛的乌苏酒,没有出声。
她和青鸟狩相遇的一些细节应该是只有他们彼此清楚,那个可以证明,她应该再去仔细询问男人吗?可是万一这也是男人诈她的该怎么办?
宫野志保感觉到了一份浓重的悲伤,闭着双眼的青年脸上的柔和仿佛都是因为提起了一个人才出现的,曾经游刃有余的绅士风度消失的荡然无存,竟然还有些疲惫,哪怕她知道乌苏酒十恶不赦,也被这份悲伤快要淹没了,不像是假的。
可问题是,宫野志保没有赌的机会。
“你找错人了,”宫野志保沉声道,“我不认识青鸟狩,他是个警察?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警察啊。”
【呜呜呜小哀别这样你信他一下,他是真的想代替狩保护你啊】
【我麻了我真的麻了,宫野志保只剩下自己和姐姐,这种自保没错可是先生也是真的,他在完成狩的遗愿啊,玛德虐死我了!】
“呵……哈哈哈!”先生突然像是没忍住一样,捂着眼睛笑了出来,紧接着又像是被点中了笑穴,他抖动着肩膀勾起嘴角,整个身体前倾,止不住的笑了很久。
宫野志保愣住:“你……”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适合这种温情的套路!”乌苏酒朝着宫野志保摆了摆手,他还是在笑,只不过终于抽出空看着女孩儿,“可惜我不是青鸟狩警官,不会像他那样温柔耐心的对小孩子,哪怕拙劣的模仿了这么多天也还是不行啊,浑身别扭!刚才的说话也是!”
宫野志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个人刚才果然是在诈她,还好没有承认,演技也太好了吧!
“是吗?”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笑着道,“我就说感觉那些话放在你身上很别扭。”
她和乌苏酒本来就该是这样相处的,彼此之间有所隔阂互不信任,乌苏酒总是一时兴起,不触怒他就可以随意说话。
只是永远别和这个人交付真心,他不值得。
笑着的男人倒吸一口气,拖出了长音,他微微眯眼看着女孩儿,眼中没有光彩更像是蒙了一层雾。
他道:“我了解那位哦,现在在你心中他肯定是个没什么缺点的警官吧?又温柔又有耐心,人生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戛然而止,死的尤其悲壮惨烈,被作为典型宣传,可惜这个社会还没来得及了解他的缺点。”
“人就是这样,死去的人的形象经过脑补会在活人眼中无限完美。”
宫野志保:“我说了好几次我不认识他,你说的他的确很好,但是那又怎么了?”
“没怎么哦,”乌苏酒笑道,“只是因为我了解到他牺牲的时候,你在日本,所以抓了这么个典型来问你罢了,吓到了吗?看吧,我举这么多例子也是想说……”
“就连我都觉得他太光明太正确了,所以上天才必须得让他死,这个酒厂里除了他以外,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你不是说他已经去世了吗?而且他又不是组织的人,”宫野志保一副无可奈的样子看着他,“我已经完全听不懂你的话了。”
青鸟狩=死人=酒厂里能信任的只有死人。
哪怕是那些卧底,接近宫野志保第一时间想的也会是怎么从这个和组织关系密切的孩子这里套情报,那些卧底都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们不会主动伤害孩童,事后有机会肯定也会考虑救宫野志保,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利用孩子什么的他们也不会手软,为了利益也不会想着事后会给宫野志保带来多大的麻烦。
青鸟狩没有指责他们的利益,为了保护各自的国家,又怎么说出错呢?
为了一个人牺牲国家会被万人唾骂,为了国家牺牲一个人,人们会拍手欢呼迎接英雄的诞生。
可惜青鸟狩不怎么在意国家,他现在更想让宫野志保保护好他自己。
“没有关系,我有时候自己都听不懂。”
乌苏酒发挥着神经病余热,轻快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开门下车。
他又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的青年,扶住车门框,耐心的等着宫野志保下来,宛如故事里等待公主的骑士。
可惜骑士的外壳下,绅士的血肉里,乌苏酒这个人腐烂透顶,无论如何扒拉,都看不到那颗血肉之心,最后翻得太深了,可能在骨头上给你懒洋洋的刻两个字“乐子”。
在宫野志保刚刚踏到地面时,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下子响起。
“你说的话都很有意思,哪怕走了我也会记住你的,小宫野。”
那一瞬间,宫野志保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她猛地抬头去看乌苏酒,却发现他已经抬头看向了远方。
乌苏酒是这么说的,可是亚兰和城野五郎还是和往常一样照顾她,亚兰还给了她很多小礼物,作为即将离别的践行礼。
亚兰和乌苏酒截然不同,会无数次让人惋惜他怎么就跟随了那么个疯子。
在黑衣组织的监控下活了很多年的宫野志保很快就想开了,继续小心的活着罢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乌苏酒的能力要去负责别的事务,组织不可能让他长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她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太少。
第三天早上,和乌苏酒交接的人来了。
只是没想到又会出现这种意外。
那天是周末,宫野志保还不知道交接的人什么时候来,她窝在自己房间看书,突然听到好像一楼有一些细微的哀嚎声。
宫野志保来到楼梯口往下看,被跑上来的城野五郎挡住了视线。
城野五郎有点着急的看着她:“你不用下来,这意外我们就解决了,就是可能还得等两天交接。”
说这话,他自己也不由得捂住额头。
跟着太自由的先生偶尔也是会头疼的。
可是宫野志保已经看见了。
客厅里,陌生的穿着黑衣的男人捂着挨了一枪的腿,正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
……怎么会内讧的?
亚兰德斯拉来了一把椅子放在那个哀嚎的男人面前,对这种事完全没有反应。
罪魁祸首垂下拿着枪的手,悠哉坐到了椅子上。
“乌苏酒!你——”地上哀嚎的男人指着乌苏酒骂道,“你居然攻击同伴,你想背叛酒厂吗?!”
“不,只是你说的话你做的事让我恶心,刚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田纳西。”乌苏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无声的笑容里充斥着嫌弃,“你还碰了我的肩膀,有点脏。”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田纳西的枪已经被亚兰踢飞,他咬着牙坐起来,对乌苏酒怒目而视,狞笑道,“你别告诉我你这个鼎鼎大名的人愿意照顾一个小女孩儿什么企图都没有,说白了都是地下组织的人,还要比谁做的事情更有仁义道德?!”
乌苏酒面不改色:“所以我说你恶心,有前科,我讨厌你。”
田纳西威士忌看起来气疯了,他想直接扑上去掐乌苏酒的脖子,却被反而被亚兰一把掐住,抵到了门板上,撞出了重重的一声。
白发红眸的青年的眼神异常冰冷:“不可伤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