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哥哥,是不是又要打她了?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到了侯府大门口,沈灵舟有些心惊胆颤。要不然,她主动给世子哥哥认个错?
沈灵舟琢磨琢磨,抱着宁奕驰的脖子,把小脸蛋又凑上去贴了贴。
刚想开口跟他认错,可侯府大门口就蹦出来一个穿着富贵的少年公子,约么十二三岁的年纪,三两步奔到马前,拱手笑着说:“表哥,我又来找你切磋了。”
“改日再来。”宁奕驰抱着小姑娘翻身下马,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少年公子不解,追了两步:“表哥……”
常山抱着菘蓝跳下马来,菘蓝对着常山福了福身子小声道谢,转身往里走。
常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着胳膊把那位毫无眼力见的公子拦下:“齐公子,还请改日再来,世子爷眼下有事要忙。”
表公子齐宥白踮着脚尖往里张望,不满道:“表哥忙什么?我看你们这架势,不是刚办差回来吗?你们三天两头出去办差,有什么稀奇的。”
想到刚才自家世子爷那已经不能看的脸色,常山只想叹气:“世子爷他……忙着管孩子。”
看着这架势,说不定还得打孩子。
“孩子?你说刚才那孩子,是表哥的孩子?”齐宥白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宁奕驰怀里抱着的是个孩子。
随即仿佛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般,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凑到常山面前,那手罩着嘴压低声音:“那孩子,是表哥在外头生的?”
这表公子的脑子……,真该找个好大夫看看了,不光没有眼力见儿,坑还挺大。
常山一阵阵无语,正了正脸色:“齐公子莫要胡说,那是沈姑娘,您之前见过的。”
见他还要再问,常山忙拱了拱手,转身快步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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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驰抱着小姑娘径直回了自己院子,把她放在地上,唤人打了温水来。
宁奕驰接过水盆就放在榻上,伸手浸湿帕子,准备给小姑娘洗脸。
见世子哥哥的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沈灵舟知道自己这次事儿惹大了。
怕挨揍,她乖巧异常地自己爬到榻上坐了,还主动把小鞋子给踢掉。
随后自动自觉地蹲在水盆边,两只小胖手忙忙叨叨地撸起小袖子,露出两截莲藕一样的白胖小胳膊。
两只小胖手伸到水盆里,去抢宁奕驰手里的帕子,呲着牙冲他笑,异常狗腿地说:“哥哥累,舟舟来。”
“坐好。”宁奕驰阴沉着脸,训道。
回来的路上,菘蓝跟常山说的那些话,他在前面都听见了。
依据菘蓝的描述,小东西应该是遇到了乌栾寨上跑掉的那两个山匪。
朝他射箭的那个人不提,单就跑掉的那个小贼的身手,想置二人于死地,已是手到擒来之事。
小东西知不知道,她这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当真是命大。
一想到那两个山贼万一下了杀手……,他真是想都不能想,一想整颗心就猛地揪起来。
心疼过后,宁奕驰心里只余下后怕。
他打定主意,要给小东西一个教训,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见宁奕驰不让她拿帕子,沈灵舟只好乖乖坐下,抬着小脸蛋讨好地笑:“嘿嘿!嘿嘿!”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差点儿回不来,还在这笑。
宁奕驰冷着脸,把帕子拧了半干,一手兜着小姑娘的后脑勺,一手把毛巾放在她脸上擦着。
看着很是生气,可他手上的力道却异常温柔。
热乎乎的帕子挨在脸上,一下一下轻轻柔柔地擦过,小姑娘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舒服得直想叹气。
宁奕驰把小姑娘那鬼画符一样的小脸蛋擦干净,又抓着她的小脏手放在水盆里,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仔仔细细洗好了。
常山从菘蓝那里给小姑娘取来一身干净衣裳和鞋子,又给她把小狗送了过来。
“菘菘?”沈灵舟看着常山问道。
“沈姑娘不必担心,已经喊了大夫来给菘蓝姑娘诊治了,待会儿处理好了,吃过饭,她就会过来。”常山客气地解释。
沈灵舟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
宁奕驰拿帕子擦了擦手,看着那一套粉色的小衣裳,问:“自己能换吗?”
菘蓝手受伤了,世子哥哥心情不好,她不能也得能。沈灵舟点点小脑袋:“舟舟能。”
“自己把衣裳换了。”宁奕驰冷着脸交代,转身进了里间。
宁奕驰把身上沾满了血迹的黑色外袍和白色里衣脱了下来,从床边的箱子里翻出金疮药,面无表情地洒在伤口上,拿了白布缠了几圈,用牙辅助着异常熟练地打了个结。
随后走到衣柜那翻出干净的里衣和月白色锦袍穿好,又把微微乱掉的头发拆散,随意梳了一个发髻,插了一根白玉发簪。
世子爷在里间忙活的时候,沈灵舟在外间的榻上,也忙翻了天。
平时都是她家菘蓝帮她穿衣服,菘蓝轻轻松松就帮她穿好了。
她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这破衣裳这么难换的。
沈灵舟低着脑袋,两只小胖手先是解那男式锦袍上的腰带就解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