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神经一直高度紧张,又跑了一路,她的小肚子早就饿扁了。
菘蓝也饿了,低头询问:“姑、公子,可要吃包子?”
沈灵舟点点小脑袋,伸出一根小胖指头,想想又伸出一根:“舟舟俩,花花俩!”
她是打算减肥的,可现在跑路呢,吃饱了才有力气。
“成。”菘蓝牵着沈灵舟走到包子铺前,掏出铜钱买了六个包子,又要了两碗豆浆,就坐在铺子前的桌子边吃了。
包子太大,沈灵舟到底还是只吃了一个,花花吃了大半个也不肯再吃。剩下的两个菘蓝拿油纸包好放进了包袱。
菘蓝倒是把自己那两个强行吃完了,二人一狗全靠她的体力撑着,她得吃饱。
吃饱之后,接着赶路。
想着世子爷出门办事三两天就会回来,昨晚上睡前,两个人躺在床上又商量了一阵,决定今天就出城。
两人直奔菘蓝昨日就选好的车马行,按事先打听好的价钱,雇了一辆带车夫的中等马车。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去镖局雇人。
可进了镖局,掌柜的一看菘蓝还带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立马就原地涨了价,把昨天问好的十五两涨到了十八两。
菘蓝有些不服:“掌柜的,昨儿咱明明说好的,我带着我们家公子一起的。”
五大三粗的掌柜一摊手,面露无奈:“姑娘,并非在下说话不算数,而是在下真的不知道,您家公子还是个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娃娃呀。”
沈灵舟眨巴眨巴大眼睛:“……”她断奶好久了。
菘蓝昨天疏忽了,她忘了提一句自家姑娘的年岁,不知道这还会影响到价格,忙解释:“我家公子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哭不闹,很乖的,我会顾好他,绝对耽误不了行程。”
掌柜的兴致缺缺,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从扬州府到福州府,两千多里地,路途遥远,连日奔波,护送一个这么小的娃娃,真的很麻烦。路上说不定就得耽搁好些日子,我多收你三两银子已经算少的了。要是姑娘实在嫌多,您还是去别家打听打听。”
旁边一个在擦剑的镖师也说:“是啊,姑娘,我们镖局最近都很忙,随便押两趟近途的货,都比跑您这一趟赚得多。”
菘蓝有些着急,她已经和姑娘说好了十五两的。
沈灵舟倒是觉得,掌柜的涨价的原因还算合理,她伸手扯了扯菘蓝的袖子。
菘蓝蹲下来,目露愧疚小声说:“姑娘,奴婢昨儿忘了说您年岁,这会儿要涨价。”
沈灵舟凑到她耳边小小声说:“半两。”
虽然她觉得十八两也可以接受,但是能省半两是半两,何况她也不想那么爽快就答应,免得他们以为她们很有钱呢。
菘蓝点头,起身看着掌柜的,面露难色:“掌柜大哥,您看能不能再少半两,十七两半可成?”
掌柜的看着女扮男装的菘蓝,又看了看抱着个小狗,瞪着圆溜溜大眼睛看着他的小公子,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行了,看你们也不容易,半两银子我也不和你争,只是路上你千万要顾好你家公子,天冷加衣,吃食注意,莫要耽误行程。”
菘蓝笑了:“多谢大哥。”
看着长得五大三粗但还挺通情达理的掌柜,沈灵舟冲他呲牙笑了笑,算是表达谢意。
掌柜的被那奶萌奶萌的笑容逗得直乐,又善意提醒:“小公子,在路上可莫冲生人这般笑,当心遇到坏人起了歹心把你拐走。”
是她的笑容太迷人了吗?沈灵舟忙伸出小手捂住嘴,再不敢笑。
回头,她得让菘蓝给她往脸上抹点土什么的,把她弄丑一点儿才行。
掌柜的被沈灵舟逗得再次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才走到后门,朝院里喊了一声:“钱五。”
“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应了一句,随后进来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把刀。
掌柜的指了指沈灵舟和菘蓝:“钱五,你跑这一趟。别的不管,只管护着两人周全抵达福州府。”
钱五把大刀从肩膀上拿下来,抡了两圈儿,异常爽快:“成!”
沈灵舟看着比菘蓝足足大上两圈的镖师钱五,点了点头。这镖师看着很有安全感。
为了回程方便,钱五自己骑了一匹马,拎上一个简单的行李卷,扛上大刀就跟着走了。
沈灵舟和菘蓝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大叔顺着集市走,顺道买了一些吃食用品,直接奔着城门而去。
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自由的味道,诱|人香甜。
沈灵舟伸着小手把马车窗帘掀开,小脑袋探出去,四下里好奇地张望着,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呲着小奶呀一直笑着,小手还时不时地伸出去抓空中飞过的柳絮。
那手舞足蹈的欢快小模样,像只在笼子里关久了,刚放出来的小鸟。
见自家姑娘开心,菘蓝的心情也好,笑着坐在小姑娘身边,单手抱着她,两个人的脸亲昵地贴在一起。
沈灵舟长得太过出众,笑容又尤其灿烂,惹得路人频频侧目,议论纷纷。
“呦,这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可真俊!”
“可不是嘛,就和年画上画的仙童一模一样。”
“是小公子吗?长这么好看,我倒觉得是个小姑娘呢。”
“你眼瞎嘛,没看明明穿着小公子的衣裳啊!”
“是啊,谁说男娃就不能长得好看了,上回我去京城……”
一群路人,差点儿因为争论沈灵舟的性别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