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倚在一起看薄金夕照,有时候是晨光微熹,
天色将亮未亮时,江聿梁被他扣着腰抵在窗边,细密的吻无声落下,她的视线所及范围内,能瞥见天边破晓的第一缕光。
那时候,连温度也变得极端起来。灼热与凉意同时传来,让人难以招架。
陈牧洲好像卸下了最外层的一些伪装,平日里那些幽暗镇静,一切偏冷的东西,连带着理智都被扔到了一旁。任她后来撑不住如何告饶,也挡不住被滔天浪潮抛在浪尖的感觉。
疯狂跌堕般的索取。
第一天下来,江聿梁站在镜子前看,从脖颈一路往下,痕迹简直一片狼藉。
她皱眉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眼罪魁祸首。
比她情况好多了。
是她太文明了吧。
第二天,江聿梁便悉数奉还了。严格来说,都不算吻,但鉴于她比小狗啃的还认真,青一块紫一块的,综合下来,效果也差不离。
总而言之,相当对称。
也不知道打算拿什么遮。
江聿梁刚走神了几秒,就见消息又弹了出来。
[等我回来。]
江聿梁盯了屏幕一会儿,指尖在屏幕上悬空几秒,最终还是移开了。
她是有想问的。
应该说……
有很多。
比如说,这次突然去出差,是不是因为宗家。
而跟宗家会对上,是不是因为跟他养父的意外有关系。
这次少说也要去一周,刚好过了九月初。
而宋子路如果没记错的话,过四天就是陈叔叔的忌日了。
他待在榕城这几天,江聿梁是想直接问他的。
但她能明显感觉到,有关这件事相关的一切,他都用巧妙的方式转开了话题,对真正会触及到核心的一切避而不谈。
江聿梁能理解,他并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但有一点,陈牧洲也许没意识到。
从一开始,她就没法把自己择出去了。
江聿梁没再回他信息,抬眸望向远处的暮色。
现在的榕城让她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熟悉到骨血的一切,和陈牧洲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记忆里拐个街角就能去的市场,现在也变成了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过去与未来在冥冥之中接壤。
这种感觉让人觉得不真实。
可又忍不住地,渴求更多。
比如说,互相汲取,依靠,坦诚。
她转身靠着栏杆,极轻地吐出了口气,忽然有一阵细小的风流掀过。
有高中生骑着山地车从眼前飞速而过,意气风发的笑容几乎要融化在风里。
江聿梁没忍住,视线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
从桥上下去这段下坡路,骑起来非常舒服,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心里空荡荡又清明的感觉。风扬起她发梢的感觉。
回忆真是神奇。
有时候很小的一个点,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将一切都重新盘活。
这座桥是,今天得到的新信息也是。
之前她无法梳理整件事,是因为缺少非常关键的东西,她根本想不通,江茗是如何牵扯其中的,陈伯父又是如何被牵连的——矿上明明发生了透水事故,经济损失接近五千万,后来的新闻明明都发酵起来了,突然间偃旗息鼓,尤其是人员调动上面,当地追责看似严厉,但在真正核心人员的处理上,却不痛不痒。
在背后博弈的力量中,提供设备相关的那方,的确有宗家的身影,但似乎也不是核心人员。
那陈牧洲为什么要紧扣着他那边不放?
今天因为宋子路提供的信息,结合梁铭回她的消息,她意识到了些极为关键的东西。
可惜,串联起所有可能时,那一秒的感受最终还是无处分享。
要验证所有想法,自然也要由她自己来了。
他不想卷她进来,但现在她先行一步,也完全能理解陈牧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