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父他们商量后,到底没出去,就在家过年。
初一一大早,杨继西夫妇就把给二老的红封给了,嫣嫣和石头他们的也给了。
吃了午饭,杨继西夫妇带着嫣嫣打着伞去了孙家。
天下着小雪,入眼的都是一片白,路上还不怎么好走,有些竹子倒在路上,好在杨继西有准备,他把空间里放了柴刀。
孙桂芳背着嫣嫣往前走,还跟嫣嫣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时候杨继西拿出柴刀,就把被雪压倒的竹子给砍了,竹子砍下也没乱丢,而是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土坎上。
这一路走来都是这么做的,所以也废了一点时间,但因为天冷,所以杨继西让孙桂芳带着孩子先走。
孙桂芳也怕冷着孩子,所以先一步到孙家,得知杨继西还在后面“顺”路,孙父二话没说,提着柴刀就去“接”人了。
等二人回来时,嫣嫣正在灶房火堆旁坐着,手里拿着烤红薯小口小口地吃,“爸爸,姥爷,吃红薯。”
她招呼着。
“好,嫣嫣先吃,”孙父笑眯眯地说道。
杨继西把背篓放下,里面满满的都是年货。
孙母也懒得说他们了,每次来都是这个样子,想着今年他们没有留年猪,回礼的时候就多给点腊肉。
孙三婶得知他们过来拜年,拉着贵子来串门,瞧着她好声好气没有以前那么咄咄逼人,杨继西还有些不适应。
而说着说着,杨继西就被问上了,“听说你舅舅家的表哥是跑车送货的?”
“是,”杨继西点头,“长途车,累得很,而且半道上也很危险,运气不好,就会遇见抢车的,这好点嘛,人没事,货没了,这坏一点,那就不好说了。”
“那能跑不那么远的地方不?”
孙三婶也知道跑长途车送货那肯定是危险的,所以赶紧又问道。
“表哥是跑长途送货的,别的我也不清楚,”杨继西看了眼贵子说道。
贵子在孙三婶还想说啥的时候拉住了她,“我就想待在生产队,不去别的地方,而且开车我也不会,也不打算学,在家挺好的,等你们老了,我还能照顾你们呢。”
“那你出息了,更能照顾我们,说不定还能把我们接到城里去住呢!就像你堂哥,别看现在你大伯他们在老家待着,等年纪大了啊,那肯定是要跟着你堂哥堂嫂过日子的,那可是大城市,吃的喝的都比咱们这强多了,”孙三婶一副他还小不懂事的话语开口。
听得贵子当场松开手,站起身就走了。
孙三婶也叫不住对方,索性也不管了,继续跟杨继西说,拜托他给问问,要是有位置啊就给贵子留着。
结果孙桂芳笑道,“有位置,那第一个考虑的,也是我们家西哥啊,再说了,这得要钱吧?三婶准备多少钱。”
“这都是沾亲带故的,还要钱呢?”
孙三婶听见孙桂芳前半段话时,就很是尴尬,听到后半段时,又开始有些疑惑了。
“表哥的位置那肯定是不能动的,就算有位置,那也是别家的,老子不干了,给儿子女儿干,这要是给外人,那肯定是要给钱的,”杨继西接话道。
“我听你们张姨说,她有个亲戚,就是舅舅给的位置,花了几大百吧?”
孙母问道。
“何止呢,”孙桂芳摇头,“这可是一辈子的活儿,那怎么也要一两千。”
“一两千??”
孙三婶惊呼,这是抢啊!
“三婶我跟你算算啊,”孙桂芳抬手示意她别那么激动,“比如你今天二十岁,一个月的工资是30块钱,一年就是360块钱,这还不算加班的奖励以及各种过年过节送的东西。”
“对,没错,”孙三婶点头。
“你看啊,你才二十岁,退休的时候,怎么也五六十了吧?咱们就算五十岁,这后面还有三十年,一年360块,三十年就是10800块,用一两千换这么多钱,你觉得吃亏吗?”
孙桂芳问。
那10800的数字把孙三婶给砸晕了,这会儿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呢。
见她没缓过神,杨继西又道,“而且干到一定年限,还得升职,那可不是一个月三十块了,可能四十、五十、甚至□□十呢。”
“还有分房子,到了一定工龄,那是会分房子的,三婶,你说这还吃亏吗?”
孙桂芳笑问。
“不吃亏,不吃亏!”
孙三婶仿佛看见自己儿子很有出息,被升职还有分房子,然后接他们二老出去享福的日子了。
“所以三婶,你最少也得备一千块钱,”杨继西笑。
孙三婶一下就清醒了,不说一千了,就是一百她都心疼!而且家里就几百块钱,拿出来那不吃饭了啊?
“这个啊,那我得回去和你们三叔再商量商量,”孙三婶扯了扯嘴角,起身离开了。
她走后,孙母好奇追问,“你张姨那个亲戚真给了一两千啊?”
“哪有,”孙桂芳笑了笑,“我唬人的。”
孙父闻言一笑,“不过她确实吓住了。”
“我就说为啥这么好说话,”杨继西挠头,“不过她怎么知道表哥是干那活儿的。”
“你表哥当时娶媳妇儿的时候,可被人抢着要呢,就冲着你们大舅那工作,好些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