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岷只能先让一步:“前天夜里刺杀王妃的并非周全山的人。”
虞欢不以为意,提问:“我告诉你,你会跟我道歉吗?”
齐岷微怔,突然间意识到,虞欢似乎并不在意有人要刺杀她,她在意的,是他该为庙会一事向她道歉。
哪怕,她昨天已当众还他一击,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玉佩扔进了湖里。
莫名的,心里有一种逆反心理腾起来,齐岷说:“不会。”
虞欢眼神平静,幽声道:“所以,你支开燕王的家眷,是打算再拿我当一次诱饵?”
齐岷挑眉,意外于她的机敏,留下她的确有一查东厂余孽的意思,但更多的缘由是保护,可她问得这样刁钻,令他连个反驳的空隙都没有。
虞欢的脸色在齐岷的沉默里一瞬冷极,抄起妆奁上的菱花镜,齐岷的大手在下一刻按下来,压住她雪白的皓腕。
虞欢掀眸,二人眼神交锋。
齐岷俯着身,覆压下来的阴影全落在虞欢脸上,目光深冷,似凛冬的严霜压迫。
虞欢寸步不让,双目如火。
这是齐岷第二次看见她如此愤怒。
那一次,是因为有人当众羞辱她,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他不肯道歉,并且又涉嫌要拿她做诱饵吗?
齐岷一时间竟拿不准,提醒道:“王妃有些习惯最好先改一改。后宫佳丽三千,如此脾性,恐非圣上所爱。”
虞欢漠然至极:“我管他爱不爱。”
“……”齐岷哑然。
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对人人崇拜、倾慕的万岁爷并无兴趣,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博得那一位的爱。
齐岷松开手,态度莫名有所温和:“庙会行刺之人疑是东厂余孽,王妃若想起什么,还是尽早告知为宜。”
虞欢握着被压出红痕的手腕,不语。
齐岷看了一眼,讶异于她皮肤的娇嫩,撤开目光,补充道:“齐某职责是护卫王妃回京,危及王妃性命之事,绝不会再犯。”
虞欢挑眸。
齐岷不再看她,踅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小齐:小心皇帝不爱你。
欢欢:我管他爱不爱。
小齐(莫名有点高兴):?
第二十章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春白捧着茶盘从屋外进来的时候,齐岷已走了,她又是庆幸,又是惭愧,挪至虞欢身前:“王妃,大人他……没把您怎么样吧?”
虞欢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回想齐岷刚才的态度,睫扇低着,神色不明。
春白看见她手腕上的印痕,瞪大眼,忙放下茶盘,取来一瓶膏药要给虞欢涂抹。
虞欢抬手躲开:“不用。”
春白想起上次在回廊里看见齐岷按虞欢胸口的事,自责不已:“王妃,齐大人是不是又欺负您了?”
“欺负”这个词用得太荒谬,跟事实几无关联,虞欢却很乐意听。
眼看虞欢不回答,唇角还似有似无地挑着一点笑,春白心里更慌,担心他二人之间真的有了些什么。
“王妃?”
虞欢柔声:“他向我保证了。”
“保证?”春白怔然,“保证什么?”
“保证不会再做危及我性命的事。”
说到这里,虞欢眼睛里真切地露出笑意。
齐岷走前留的那句话就是在作保证,既然肯保证,便等于是承认他先前确实做错了。
肯认错,却不肯道歉,这个男人,看来傲得很啊。
正感慨,春白惊奇道:“齐大人他向您道歉了?”
虞欢抚摸着腕上印痕,漫声道:“应该快了吧。”
*
次日,主仆二人收到再次出发的命令,这次来请虞欢启程的却不再是齐岷,而是辛益。
春白在一侧收拾行囊,偷瞄一眼辛益,发现这人的脸还是黑乎乎的,便没敢搭茬。
只听得虞欢问:“指挥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