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达笑道:“妹夫高才, 虽远隔山河, 仍能令陛下挂念,此一回京,必定光辉前途。”
“多谢二哥夸我。”方瑜举杯道:“瑜在京城无依无靠, 于王侯将相眼里,不过一弄臣尔。为官一途也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多亏在家乡有族人、岳父和两位舅哥相帮相扶。”
这顿饭下来, 更是拉近了方、冯两家的关系。冯达喝得开心,十分亲近地对方瑜讲:“咱们和知府大人说说, 让他上折子写你在宣北这边的政绩,也在京城那帮大官之间替你扬扬名声。”
方瑜笑道:“那就劳烦岳父大人和哥哥您了, 我那份礼物也托您带过去。”
“一家人, 有什么累不累的。”冯达脚步飘飘地走了。
方瑜这边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只是把县城这边的亲属叫到一起吃了顿饭, 然后又再三交待了他的计划。
四月末, 方瑜带着美臻离开县城,同行的还有宴家兄妹、马郎中师徒三人。
马郎中的大徒弟已经出师了,医术不错,可以单独行医开馆了。方瑜就让他留在县城开医馆带学生,以后若是有能力的话,就可以把医馆开遍宣北了。
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六月初才回到京城家里。
“爹!美小姑!”
“夫君!”
一家子人抱在一起,团聚时喜悦的泪水不时洒落。
方瑜抱着他的四个好孩子,心里才算是安稳下来。
一年未见,孩子们都长大了不少,乍一看过去,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安成和佑成还好,她们年岁稍长,还知道想念父亲。顺成现在才六岁,脑子里对一年未见的父亲也就有个影子。至于今年才四岁的和成更是把方瑜这个爹忘了个精光。
方瑜觉得挺亏欠孩子的,就下决心以后要多花时间陪孩子们成长。只是他这也由不得他。
方瑜回京后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皇帝陛下的传唤,让他去京郊的含秀宫陪驾。
方瑜身上还带着赶路的疲惫,只是皇帝召见不能含糊,他只好喝了碗参茶抖擞精神,穿着官袍官靴顶着暑热赶往行宫。
和熙帝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很逍遥。
这座行宫耗时多年建成,其中一花一木一山一水都是由他亲自设计的。
他很有审美。这也不奇怪,和熙帝这么热爱绘画艺术,没有个好审美才奇了大怪呢。
众所周知,诸如和熙帝这般的审美,通常而言那都是极其废钱的。
和熙帝初登基时就想过要修一座专门用来避暑游赏的行宫,只是碍于国库的不充裕,他又实在不是个爱加征苛税的昏君,就一直没能如愿。
后来他就想着用私库的钱来修行宫,为此特意培养了几个皇商,只是还不大够,直到香水生意的出现。
今年他才算是正式住进了含秀宫,心中十分畅快欢喜。
吃井不忘打水人。和熙帝也想让这背后的功臣方瑜来一同领略行宫之美。
方瑜在小宦官的带领下一进入含秀宫,便觉得绿树成荫、凉风习习,身上的暑热一下子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微臣参加陛下,祝陛下圣寿万年,长乐无忧。”
方瑜适时地装出点激动的神情,毕竟他都一年没能见到皇帝的龙颜了,作为一个合格的忠臣(打工人),他必须要表现一番。
和熙帝扶起方瑜,语气里也透出喜悦:“璟画爱卿啊,你终于回到朕身边了。你看看这行宫的景色啊,简直美不胜收,只少了你这个擅画之人来用画笔丹青记录了。”
嘚,方瑜就纯纯是个工具人了。
方瑜面上笑着谦虚,心里面mmp。
他毕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也没有那么重的奴性自觉。虽然能让天字号第一人皇帝记着叫他画画,在古代也是极其荣耀的美事,但方瑜内心里不屈的自由灵魂还是要骂骂咧咧一阵儿。
就这样,还没缓过乏来的方瑜开始常驻在行宫各处奉旨绘画。什么陪妻子孩子啦,都成了泡影。
不过,方瑜还是忙里偷闲,替四个孩子量身定制写了教案,让美臻和冯婉替他盯着孩子学习。
方瑜还在房价相对便宜的城南买了一处临街的门市小院,用来安置马郎中师徒。
马郎中上午坐馆看诊,下午去方府教导孩子学医。连带着美臻也跟着学了不少医学知识,过了半年,开始都能给家里人安排药膳了。
方瑜在行宫里忙过了夏天。
等到秋天转凉时,和熙帝也不愿在含秀宫住了,起驾回宫猫冬。方瑜也可以不再去行宫作画了。
方瑜这才有了时间多陪陪家人,没事还能跟着马郎中读一点医书。
启明星大剧院在疫病结束后就重新开张了,只是现在京城里有了“盗版”的剧院,方家的启明星到底是受了些影响。
剧院主管乐妍如今就一门心思地扑在经营上,每天晚上连做梦时都在咬牙切齿地想干掉那些臭不要脸的跟风剧院。
方瑜觉得这种事都很正常,并没放在心上,还劝乐妍看开些。
剧场这种生意主要还是看演出内容。方家有美臻和方华这样的主要创作选手,还有宜文和冯婉这种兼职创作的,外加上方瑜这个没事就出个故事大纲的指导。
什么神仙剧场才能比过启明星啊?
咳咳,还真有。
有一家候府出资建了个剧场,又请了不少书生来撺剧本。而且这剧本还都是爆点加速成,特供男性读者的臆想。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