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公公自然是知道方瑜在问什么,他也乐意为皇帝跟前的红人行个方便:“这几天的雨都下完了,可不就安泰了嘛。”
方瑜谢过丹青,心里有了底,脚步轻快地走进殿内。
京城的秋天短,总是很快就有了寒风,随之而来的还有雪花。
方瑜和冯婉早就买好了充足的炭火,皇帝这几日也给近臣赏赐了一批内造的炭火。
另外还有年货的采买。今年送回家乡的年货就足有四大车,方家和冯家对半分。
方瑜还特地为老太太画了副全身像,为了表达他对祖母的尊敬和看重,想来这肯定能让老太太开心。
到了收礼这方面,方瑜就不用多操心了,只是看看冯婉记好的账目,合用的留下,不合用的就送给别家或发卖出去。
其中,皇商鲁家送过来的年礼就很晃眼了。
之前方瑜帮了他们家的大忙,鲁家想要立刻报答,方瑜却让冯婉通过夫人社交婉拒了。
鲁家也是知趣的,没有立刻贴上来,而是按耐住性子,等到年末大家都走动时才表了心意。
方瑜正在看宅院,打算买一个三进的,趁着冬天收拾好,等到来年春天搬家。
鲁家就把早就准备好的宅子转了一手,让自家手下的掌柜借口卖房和方家搭上,然后又以很实惠的价格卖给方家。
方瑜去新买的宅院转了一圈,发现里面都收拾齐整了,几乎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了。
冯婉十分高兴,立刻就着手开始规划起新家屋舍的用途来。
这个宅院建造的比她娘家的京城宅子还好,地段也要好上一些,屋里屋外的装潢也都是当下时兴的。
冯婉心中欢喜,看着前途似锦的丈夫,她既崇拜爱慕又怕被别的女人夺走。又想起之前太婆婆说过的话,觉得她还要更努力一些。
自从有了老三,方瑜就有意识地减少了与妻子的亲密接触。他不是不喜欢这些,只是怕连续的生育对冯婉的健康不利。
冯婉也感觉出来了,心里有些失落。可是见丈夫平时待她如初,也没对别的女人有想法,就没有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哪有女子主动求欢的,再者说了,都是老夫老妻的,也许到了年纪就会这样吧。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和熙三年,冯婉在过年时收到家乡的来信。
她二嫂新生了个女儿,四嫂生了儿子。太婆婆那边来信说梁珍珍初秋才生下个儿子,现在就又怀上了。
冯婉知道太婆婆信里的意思,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落后了。
于是乎,和熙四年的第一夜,冯婉就对丈夫开展了婉转的追求。
方瑜刚开始还挺享受的。
忙了一年,好不容易放了年假,家里进项又多,孩子也康健,他本身也是洁身自好很久了。现在妻子有意,他也很欢乐啊。
不过方瑜还是乐而有制的,也就亲香了几天,然后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诗书画艺上。
冯婉见方瑜如此,等了几日,也不见丈夫的亲近,就稍稍放下点端庄的姿态,开始主动投怀送抱。
每到这个时候,方瑜也会关爱妻子,就是贴贴亲亲抱抱那一套,把妻子当成刚结婚那时去哄。
冯婉憋气了几回,最后忍不住质问丈夫:“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了?”
听到这话,方瑜大吃一惊,不知道冯婉怎么会怀疑到这事上去。
“那要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你原先可不是这样的。”冯婉抽抽噎噎,十分委屈又羞愧地哭诉:“你正当壮年,却常常独寝,要不是厌烦我这个妻子年老色衰,你怎么会如此冷淡。”
方瑜连忙抱住妻子解释清白,哄她。
冯婉听了丈夫的解释,不能说不信,但觉得很不能理解。
“谁家夫妻不是想多生几个孩子的,谁家健康的妇人不是每年都要怀孕生子的。”冯婉这个古代女人就想多子多福。
方瑜就知道冯婉不会同意他的看法,所以才没有事前和她商量。
冯婉现在知道了丈夫的想法,就打算说服丈夫:“我身体好得很,而且和熙二年生完顺成都休养一年多了,现在正好可以再怀一个。”
这道理也说得通,方瑜也不再坚持,就推说等开春搬完家,到时候咱们在专心造孩子。
冯婉不干,就哭唧唧地磨丈夫。说什么她比方瑜还大四岁,马上都要三十岁了,再不生就费劲了,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冯婉胡搅蛮缠起来方瑜根本就招架不住。冯婉就抱着丈夫不撒手,反正都是正经夫妻了,再亲近也不犯法。
就这么左缠右缠的,春天刚搬完家,冯婉如愿怀上了第四个孩子。
京城的会试考完了,新科会员也出炉了,方瑜他们这届的进士也成了昨日黄花。
翰林院里,旧的庶吉士们都有了去处,只有两个顺利留下当了翰林院检讨,剩下有许多去了各部当了主事,还有去御史台的,最次的就是派去地方当官。
京城繁华,外派简单,调回就难了。
方瑜也脱离了官场菜鸟的阶段,开始被翰林院上层所接纳,逐渐接触政事,开始为皇帝起草诏制。
其实,为皇帝起草诏制本是中书舍人的专职。可是这样并不利于皇权集中,故而很多急诏都不再通过外朝的中书省,反而启用翰林院。
方瑜本就是探花出身,文采出众,又经过快三年的考察和锻练,翰林院的掌院对他也放了心,才算是真用起他这个人来。
方瑜这下是正经忙了起来,入宫面圣的次数更多了起来。
方瑜很好地把握了其中的分寸。参政时他就是殿内资历最浅的一个,要多听多记少说话,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好。
等到陪皇帝玩时,那就要风趣幽默带点个性,没事还要在绘画上弄出些新的创意来,要不然皇帝也会腻了他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