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谦虚又道:“所以,鲛人公主,您需要先把珍珠嚼碎,再给予这个人类。”
玉姣道:“好吧。”
她又从树上薅下一串珍珠果子来,要丢进嘴里了。
鱼谦虚见缝插针:“玉姣公主,这个人类是您掳来的奴隶么?”
楚留香:“……”
玉姣呆住了。
因为她听不懂。
她眨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道:“那是什么?”
鱼谦虚也震惊了!
它看看楚留香,又看看玉姣,道:“以前鲛宫里还有很多鲛人的时候,我经常看见他们掳漂亮的人类男女到宫殿里啊!”
鱼谦虚,是一只活了很多年的鱼妖怪,虽然它出生的时候,鲛宫已不复往日的繁荣昌盛,但还是生活着十几只鲛人的,鲛人个个生得美丽,迅捷凶猛,作为海中霸主的他们,也时常喜欢去岸上找乐子,看到英俊的人类男女,就设计让他们吃下鲛人之血,然后将这些人掳回海底关起来。
鲛人之血是有效果时间的,人类想要在海底长久的呼吸,必须隔一段时间就吃一次鲛人之血,可鲛人掳人类不过为了玩耍,哪里会有什么真的感情?于是这些被掳来的人类大多数就都溺死在海底了。
如今,鲛人一族早已没落,只余下一位美丽而年少的鲛人公主,拥有这埋藏着数不尽珍宝的晶宫鲛境,鱼谦虚非常想要成为鲛人公主的心腹,这样只要从她的手指里漏出一点宝物出来,对它修炼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鱼谦虚观察了鲛人公主与这个年轻英俊的人类男子,发现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夭寿啦!人类男子居然敢这么和鲛人公主说话,玉姣公主,你真的要支棱起来啊!
所以它就开始进献谗言了。
只是玉姣出生以来,鲛人宫里就没有别的鲛人了,她十分懵懂,便追问道:“掳漂亮的人类男女来晶宫之中,然后呢?掳来干嘛呢?”
鱼谦虚道:“当然是玩啊!”
玉姣十分好奇,接着道:“怎么玩呢?”
鱼谦虚就开始将它以前目睹过的鲛人宫里的人类男女了,说那些被掳来的人类,无论男女,都是身姿姣好、女的娇柔动人,男的英俊潇洒,进了鲛人宫之后,只管陪着主人玩耍就好,这些人的嘴巴都很甜,丝毫不敢忤逆主人。
然后它就语重心长地道:“玉姣公主,您想要这个人类男子,就一定要他学会如何乖乖听话,您要会威胁他、会惩罚他。”
鱼谦虚在说这话的时候,玉姣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留香。
她好像对鱼谦虚的话非常感兴趣一样,就好像是小孩子忽然知道了某一种玩具的玩法一样,她整个人好像都高兴起来了,眼睛都扑闪扑闪的发着光。
她骨子里属于鲛人恶趣味的一面好像突然觉醒了。
她吞了吞口水,道:“我、我要怎么做呢?”
楚留香:“……”
要不是楚留香现在不能动,他简直想要跳起来把这条进献谗言的鱼给抓起来油炸了!!!
大概是因为楚留香的杀人视线实在是太过于具象化,鱼谦虚就游到了玉姣的耳边,叽里呱啦了一大堆。
楚留香都快急眼了!
玉姣听完,有些开心地笑了,对鱼谦虚道:“楚留香和我一定会试一试的!你走吧!”
说完,她就再也不想理鱼谦虚了。
鱼谦虚又看了一眼楚留香,楚留香瞪着它,好像要把它吃了一样,鱼谦虚又想起了楚留香在鲛人公主睡着的时候居然伸手抓它!这实在是不共戴天之仇!
这仇不能不报!
于是它清了清嗓子,又进献一条谗言:“玉姣公主,不过我要说,这个人类男子虽然天赋异禀,很是香甜,却并不是一个纯洁的人类男子,如果您想的话,我们鱼妖可以去为您物色纯洁英俊的人类男子。”
玉姣歪歪头,问道:“他不是纯洁的人类男子……这是什么意思?”
楚留香心头忽然一跳,双眸骤然抬起,看着玉姣。
玉姣在问话的时候,并没有看鱼谦虚,她环着他的脖颈,那双浅蓝色的双眼,正在盯着楚留香,她喃喃地问,并没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只是单纯的困惑。
楚留香当然是从未向她提过自己的过去的。
这并没有什么好提的,世人都知道楚留香风流潇洒,红颜知己无数。他是个追求愉悦、追求快乐的人。
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玉姣这样喃喃地问的时候,她那双如同玻璃珠子一样清澈的蓝色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头忽然一跳,甚至想登时就阻止这条该死的三角形鱼说话。
但他却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楚留香处于一种极度的弱势情形,他简直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过,他心中焦躁,盯着玉姣那双美丽却又淡漠的双眼时,却又觉得喉咙都似乎渴得发烫。
他忽然无法抑制地想到:刚刚那条鱼到底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它的谗言到底有多么的过分?玉姣那么开心的说想试一试,又是哪一种试一试呢?
此时此刻,他就好似砧板待宰的羔羊,是生是死,是痛苦还是解脱,全都在玉姣的一念之间。
更可怕的是,玉姣虽然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子,但她的本性凶残,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她做什么都不是出于恶意的,但即使不出于恶意,她所给予他的,却都是甜蜜之中带着可怖、天真却令人头皮发麻的。
楚留香的吐息忽然不稳了起来,他想要握紧自己的拳头,但是水母的神经毒素却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鱼谦虚道:“意思就是说,他曾有过女人,还有过不少女人。”
楚留香听到这话,甚至都想要避开玉姣的目光。
但玉姣的目光却并没有什么改变,她好似根本不明白鱼谦虚在说什么,亦或者身为鲛人公主的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其实也根本无需去管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只要把他的现在抢夺到手就好了。
楚留香被她的目光所盯着,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是心里却好似泛起了一股苦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