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鼎之身的血,简直美味的不像话,李鱼吃了好的,哪里还能吃得下平庸的?
所以在发现一点红这种暗搓搓的占有欲之后,她简直笑得是肚子都痛了。
一点红双手抱胸,好似有点无奈,又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的窘迫之感。李鱼笑意盈盈的拉着他上了榻,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抱,又用那冰凉柔美的玉指轻轻地碰了碰他脖颈,苍白的脖颈之下,有青紫的血管纵横。
李鱼嗔道:“你实在是太好闻,我都吃不下旁人的血了,这可都怪你,全都怪你,把我的口味给养刁了。”
他漆黑的发窝在脖颈之间,只显得头发更黑、皮肤更白,他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爱人伸手抓过他的头发,绕在指尖。
一点红哑声道:“此话当真?”
李鱼拧了他一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炉鼎的血,实在美味的不像话的,我有了你,哪里会去想旁人?除非……除非这世上再触一个炉鼎之身,那怎么可能嘛!”
炉鼎之身,万中无一,再碰上一个,那是什么样的运气啊?李鱼觉得非常之不可能。
但吃醋中的男人显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的双臂收紧,把李鱼紧紧地搂在怀中,不怀好意地问:“……若你真遇到了呢?”
李鱼:“嗯……”
李鱼觉得自己不知道。
一点红却忽然残酷地笑了笑。
他道:“若真遇到,我们就……”
李鱼:“我们就……?”
一点红道:“给他钱,叫他定期取血给你用。”
李鱼歪着头看他,道:“那此人若是不从呢?”
一点红冷冷道:“我会让他从。”
李鱼噗嗤一声笑了,道:“红哥哥,我的红哥哥,你刚刚还不高兴呢,怎么这时候又这样积极啦?”
一点红的面色就柔和下来。
他伸手抚了抚李鱼的侧脸,然后道:“我看你也需要换换口味。”
一个人若是一直吃一个口味的东西,自然会腻,那李鱼一直只吃他的血,难道不会腻么?他虽然有占有欲,但却是最会为她考虑的那个人。
不过,会为李鱼考虑,却不代表他不会有自己的私心。
他对李鱼动了心思的那段日子,简直是使出了百般力气,诱她吃他的血,他会让她伏在自己的怀中,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与她相处,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李鱼追到手。
所以,即使她有了新的食物,一点红也会死盯着,绝不让任何人有复刻自己当时追李鱼的行为!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
他的妻子好似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就凑上来盯着他的脖颈,然后垂下头去,尖利的犬齿就像是透骨钉一样,让他的脸色都瞬间狰狞了一下。
他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伸手抚了抚妻子缎子般的黑发。
脖颈是人的要害,对于要害之处的保护,简直就是人作为动物最深刻的本能之一,一点红是个杀手,在刀光剑影之中走过许多年,这种本能更是被植入进了骨髓深处。
一个人要多么的爱另一个人,才会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威胁他生命的举动呢?
半晌,李鱼才抬起头来,撒娇一样的抱住一点红。
这对夫妇实在是奇怪得很,妻子给丈夫带来了无限的痛苦,丈夫却似乎献祭一般把自己献上去,即使是被妻子登时杀死,也毫无怨言。
李鱼轻轻道:“我可不要其他人,除非你变成和我一样的妖怪,我们才好一起去找新的东西吃。”
一点红的嘴角勾了勾,哑声道:“好。”
这就是一点红被楚留香看到的、脖颈之上的那两个小小血洞的来历,只不过楚留香想得自然要简单很多,实际情况却是很难说清的。
而李鱼此时此刻,也正往客栈的方向走。
她实在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走在路上,都有不少的人朝她投来或好意或恶意的目光,她并不在意,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夜色之下的海风。
距离悦来客栈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李鱼就看见了立在客栈门口、双手抱胸的一点红。
他并不倚着门,而是脊背笔直的站着,他这个人好似从来都没有放松的时刻,只有同李鱼窝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偶尔会展现出一种懒洋洋的姿态。
不过,这就是李鱼专属的一点红了,旁人都是看不得的。
李鱼看见了一点红,立刻就笑开了,一点红也朝她这里看了过来,嘴角勾了一勾,快步迎了上去,拉住了李鱼的手,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客栈。
李鱼的头上,已多了几朵白色的小花,点缀在她松松垂下的大辫子上。
李鱼不会梳发髻,一点红更不会,他们又没有什么梳头小丫头之类的人帮忙,自然只能这样随意,只是她天生艳丽,即使只是随便收拾收拾,也实在美丽。
一点红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白色小花,道:“这是在市集上买的?”
李鱼叹道:“哪里,这市集上可真是连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我只好自己进林子里去,摘几朵花玩了。”
一点红微微一笑,又道:“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李鱼道:“哦?”
一点红道:“此人我之前同你提过,是我唯一的朋友……”
李鱼笑着抢道:“楚留香,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