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少池猜测问:“你爸打的?”
杨楚航已经把人抵在玻璃门上,大手乱摸,“是,第一次回家那次,抽了一顿跪了两天,那么苦了夜里还挂着哄老婆。回来你欲求不满,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都好了,欠你的今晚一并还回来,可以吗?”
“楚航哥……”
“嗯?”
郁少池被花洒淋了满脸的水,闭眼接纳,腾出一口气说:“谢谢你坚定地选择我……”
“你也是。”
第二天醒来郁少池收到了一封信,人还在床上躺着,杨楚航起身把信拿过来,重新把人搂到怀里,“现在看,还是起来再看?”
昨晚杨楚航变着法地折腾,把郁少池这几天攒的力气全榨干了,睁眼都费劲,“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那我给你念了?”
“嗯。”
杨楚航征得同意后把信拆开,却顿在首行字上,虽疑惑还是照着念了。
“亲爱的安安…”
‘安安’二字一出,郁少池睡意全无,惊坐起来将信抢了裤子没穿直接跑浴室关上门。
杨楚航其实都看到了,内容不多。
「对不起。
不怪。
勿念。」
即便他一个外人也知道这七个字,三个字句号代表什么。
对不起当年的弑妻让他丧母,不怪他亲自将自己送进局子。勿念,他知道郁少池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所以劝他忘了。
杨楚航有遗憾,这些和他送信进去的初衷有出入,他其实想让两父子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起码解开彼此的心结。
转念一想,这个结果也不算很糟,起码对于郁少池来说,是最好释怀的方式。
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当初他对郁少池的恶语相向,是为弥补不了的过错寻后路,他要他的孩子一辈子心安理得地恨他,以此来成全自己,获得解脱。
郁少池在卫生间待了很久,杨楚航知道他在哭,有时候眼泪也是必要的,不哭,他才要担心。
觉得差不多了才推门进去,安慰人。
“你去找过他了?”郁少池捏着信,哽咽开口。
杨楚航不作答,蹲下来拥着他,答案不言而喻。
“我有个乳名,他取得,叫‘小平安’”郁少池哭出声,眼泪没来得及滑下来又被他大力抹掉,“我小时候总是生病,他们忙,我一个人待着,好几次差点没了。他就带着我在邮局上下班,老旧的自行车,后座都生锈了,每回坐我裤子都会留下网状的铁锈……”
杨楚航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还好平安长大了。”
“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也不明白。”
郁少池怎么会不明白,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所以不能接受,只能不明白。
当初他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将能翻到的资料翻了朝天。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建远从前一直在邮局工作,那时候的快递员需要亲自把信投递到邮箱中,工作累,工资却不那么高。
随着郁少池一天天长大,家中的开销便跟不上了,夫妻两人总是吵架。
不知哪天起,陆建远开始不去邮局上班,酗酒赌博,清醒的时候会拿钱回来,但多数是不清醒的时候,回来见什么砸什么,只认得钱。
郁佳再也忍受不了,偷偷带郁少池跑出家,女人原本在餐馆帮忙,拖着个孩子便被辞退了。找了几天工作无果,无奈去了养她长大的孤儿院。
江奶奶收留了母子二人,过了相安无事的三年,期间陆建远偶尔会来,总是清醒,也给郁少池钱花。
最后一次是不清醒的时候,他在郁少池面前杀害了郁佳。
在人命面前,没人会听你的苦衷,郁少池有多忘不掉从前的阖家欢乐,就有多忌惮‘陆建远’这个名字。
他对这个男人的爱止步于老式单车的后座,不再谈其过错和原谅,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往后的日子依旧忙碌,郁少池上下班仍旧有接送,面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林阳也时常来串门。
杨楚航前脚刚走,林阳后脚抱着超大一束白桔梗进律所。
“幺幺,花美男来了!”
郁少池忍着笑,花瓶里已经插着杨楚航今早送的花,林阳一脸无所谓,抢了甘耀明的垃圾桶,套上袋子装满水将花放好,“办法总比困难多!”
“今天又要分享什么事?”郁少池给他倒了杯水,陪他在沙发坐下。
“我不是玩赛车吗?有个超级牛逼俱乐部,我通过考试进去了,过两天去队里学习。”
“恭喜你。哪个俱乐部?”
“国外的。”
作者有话说:
闻到完结的味道了吗哈哈哈哈,还有最后一章,我原地起飞!!耶耶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