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郁少池还处在一种没反应过来的状态。他捏着杨楚航的衬衣角,喘着气,“我感觉好幸福呀,就在刚刚,我会一直这么幸福吗?”
他没反应过来的不是这个吻,而是杨楚航肉眼可见的转变,他给的爱这样鲜活而热烈,是郁少池以前不敢奢望的。
他习惯了强迫,也觉得杨楚航是他抢来的,甜中泛着苦涩。
现在不一样,都是杨楚航自己主动的,甜里面只有甜了!
“你会啊,”杨楚航鼻尖贴着他,“我们每天接吻,让你每天都幸福。”
“除了接吻呢?”郁少池眼里有期待。
杨楚航用额头不轻不重撞他一下,接着回来重新系安全带,“不是说我纯情嘛,不该想的别想。”
郁少池不止想,还说,短短一句听得杨楚航顿时口干舌燥。
像以前一样,杨楚航亲自给他做鱼吃,吃完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九点准时躺床上睡觉。郁少池看电视时就睡着的,被抱进卧室都没醒,直到次日自然醒,两人去了医院。
江奶奶恢复得差不多,但年纪大了有其他的并发症,一时不能马上出院。
叶阿姨见他们来笑着招呼他们坐,热情去倒水。江奶奶原本看着电视广告,两个大活人进来都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盯着人看了一分多钟,喊了一声,“小佳来了?”
“来了。”
其实每隔一天时间郁少池就会来一次,或早或晚都要见一面。
可在江奶奶记忆停在了很久以前,郁少池的妈妈在外务工,过年才回孤儿院一次,总也见不到人。
“回来好,回来热闹。”
郁少池把带来的好吃往桌上一放,“您上次说要吃蛋糕,医生说您乳糖不耐受,我就没给买,拿了酸奶,现在要喝吗?”
“酸奶?我不吃,吃过饭了。”江奶奶早已忘了上回自己想吃什么,每一天都在回味过去,又因为郁少池而接受每个崭新的一天。
她望着杨楚航,笑眯了眼,“老公也带来了,好久没见了吧,感觉怎么瘦了一圈?”
“少穿了几件衣服,看着显瘦而已。”杨楚航不能叫她江奶奶,硬生生喊妈的话辈分就在这儿了他喊不出口,就自动略过称呼,坐到郁少池身边,手轻轻地搂着他的腰。
原本空出了今天,可郁少池接了个电话后必须回事务所,他觉得陪江奶奶的时间短了些,左右都为难。
杨楚航道:“去吧,我再陪一会儿。”
两人站病房外说得小声,郁少池靠着他,“不用送了,晚上记得来接我。”
“好,你把车开去。”杨楚航摸钥匙给他,“停得不刁钻,能倒得出来吗?”
“不能。”
杨楚航送他下去将车倒出来,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才终于分开。
重新回到病房,杨楚航陪江奶奶说了许多话,引导性聊天解解她的闷。两小时后时间差不多,杨楚航收拾了东西,准备下楼,“我和小佳下次再来看您,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说着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去吧。”江奶奶笑了笑,杨楚航顺手帮她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最近在降温了,晚上要把手也放进被子里,生病要扎针,您知道的,很痛。”
“嗯很痛,我知道。”
杨楚航走到门口,江奶奶突然道:“照顾好我们少池啊。”
短短一句话,杨楚航瞬间定在原地,他听清楚了,江奶奶说的不是小佳,是少池,她知道?
只停留了几秒,杨楚航还是出去了。他不确定,所以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口舌,何况老人年纪大了,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不能折腾。
杨楚航去了任职那家医院,顺便将后背的伤再消毒包扎。从老家回来直到现在的第二天杨楚航都没管过它,疼就默默忍着,小心翼翼不让郁少池答应。
处理伤口的医生是杨楚航的普通外科朋友张沨,此刻望着捂着泛白的皮肉,皱眉头问:“你爸怎么打这么狠,再重点骨头都要露出来!还好入秋天气不那么热,否则发炎重了疼死你!”
“行了,麻烦张医生,我赶时间。”
伤在家里待了两天没怎么处理,有些发炎,消毒的时候疼得他大汗直冒,牙齿都要咬碎了!
“死不了。帮你弄好过段时间再来换药换纱布。晚上别压着伤口,最好趴着睡。”
“知道了。”
杨楚航还没说他爸为什么打他,张沨下手重了些,提醒道:“我问你啊,不要糊弄过去,叔叔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杨楚航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记得梁先生吗?”
张沨点头,“梁行忠,咱们医院的vip。”
“对,但不说他。我说的是他之前那个委托律师。”
“郁律师?”
郁少池在这家医院护士圈出了名,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杨楚航嗯了一声,“我和他在一起了。”
张沨上药的手一顿,“杨楚航,您跟您爹出柜了!”
“我没主动出,不过他们迟早要知道的,现在就挺好,给他们一点消化的时间,等以后消气了,我就把小池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您这伤别上药了,反正以后还得抽开!”张沨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他背上的伤也没那么重,杨爸爸下手还是太轻了,否则逆子为什么还没回头是岸?
收拾完,张沨警告说:“这伤不要沾水,还有……别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