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严玄亭救上来,一路快马加鞭回了京。
我抽出匕首抵在他颈间,压出一道血痕。
无用。
我后悔得要命,当初就该跟严玄亭一起去。
有我在,不可能有人伤得了他。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严玄亭半夜醒来时,我正伏在他床前。
他轻轻一动我就醒了,抬起眼望着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絮絮,别哭。
他伸手帮我把散乱的头发一点点理整齐,我没事,已经回来了。
好在有楚慕。
他一幅幅药开下来,严玄亭的身子也一点点好转,比皇上派来的宫里的太医还管用。
小皇帝已经下了旨,命严玄亭在府中好好休息,等病愈后再入宫觐见。
但这事没完。
夜深时,严玄亭喝完药睡了,我一路潜进敬安王府,落在沈桐文的房顶上。
我等了一个多时辰,屋内终于传来沈桐文阴沉沉的声音。
你不但没杀严玄亭,还让他把证据带回了京城。现在连皇上也知道了,该怎么办?
王爷饶命!
熟悉的声音。
这人叫雷云,也是沈桐文手下的暗卫,还跟我一起合作杀过人。
属下也没想到,那严相如此警惕,属下跟了一路,直到回京前才找到一个机会。
安静了一会儿。
雷云试探着问:听说,玉柳现在就在严相身边,不如……她来动手?
叶玉柳。
沈桐文声音冷冰冰的。
她被严玄亭伺候得舒舒服服,早就不肯听我的了,亏我待她那样好。
你也配说这话?
那堤坝虽然是我父亲监工修的,但本王毕竟替皇上做了这么多事,他还要用我制衡朝廷,想来不会那么快动手。
备马,明日一早我们直接出京,去江南看望漫漫。
雷云领命去了。
我伏在屋顶,一动不动。
备马吗?
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天蒙蒙亮时,我潜入敬安王府的马厩,在沈桐文骑惯了的那匹马上动了点手脚。
也没什么,就是在马鞍下置了被小机关卡住的长长银针。
他只要骑一会儿,机关就会被震动卡掉,银针弹出来,深深刺入马背。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了丞相府。
严玄亭已经醒了,握着我的手问我:絮絮,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我张了张嘴,编了个再牵强不过的理由:睡得有些热,出去吹风凉快一会儿。
严玄亭竟然信了。
我甚至怀疑,若我说我跳进湖里游了个泳,他是不是也会信。
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伤寒未愈,还有些咳嗽。
我想亲他都被推开:絮絮,当心我过了病气给你。
我撩开裙摆,给他看我腹部的肌肉线条,试图证明自己:我身体很好。
结果严玄亭眸色一点点转深。
他手抵着下唇低咳两声,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絮絮,你别这样,我实在……想你想得紧。
我适时提出建议:你下次再出去办差,带上我,这样就不会想我了。
更重要的是,也不会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