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就是偷偷跑过来看练兵的,现在看完了,他心满意足。
他等姜鄢晨起后也一起仓促吃了些东西,现在一番折腾也觉得饿了。
便站起来,对着姜鄢笑:“回去。”
底下的守卫也跟着撤走了,这儿的林海轻易不会有人过来,练兵完了,他们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一行人又预备回程。
从长城上下来的时候,姜鄢问胤礽:“昨日比试,殿下表现优异,皇上可给了殿下赏赐?”
胤礽极骄傲的样子:“皇阿玛赏了我一张大弓。弓弦极难得,我现在还拉不开。皇阿玛说,要等我再长些年月才能拉开。”
“那张弓是比照着当年□□皇帝惯用的弓做的。皇阿玛那里也有一个,是先帝赏给皇阿玛的。皇阿玛比照着新做了一个,赏给我了。”
胤礽高兴极了,这可是只有他这个皇太子才有的殊荣。昨日他表现极好,大阿哥根本及不上他,更别提那些小阿哥们了,昨日他拿到那张弓时,大阿哥羡慕极了。
而且除了那张弓,还有些其他的好东西,样样都很难得。可胤礽最喜欢的,还是那张弓。
胤礽也好奇他姨母得的赏赐,说完了自己的,便问姜鄢:“皇阿玛在来木兰围场前就说了,女眷比试第一,皇阿玛重重有赏。姨母可得了赏赐么?究竟是什么?”
和姜鄢一样,胤礽跟着好奇问了好几回,什么答案都没得到。
姜鄢稍稍放缓了脚步,将手伸出阶梯上的矮墙外,明亮的眼睛里浮起深深的笑意,她的食指在外头凭空划了一个圈圈,将外头那片林场都圈进来了。
然后才笑道:“这就是。”
胤礽一开始没懂,过了片刻反应过来:“皇阿玛将这片林场给姨母了?”
姜鄢就笑:“地契上是这么写的。应该是这里。”
她刚才辨认了一下,好像就是这里。
说起来,康熙可是借着她的地方在练兵呢。
胤礽大约没想到是这样的赏赐,惊的半晌没说话。
姜鄢说:“你皇阿玛是真的很大方的。”
这片林海给了她,使用权却给租回去了,签了契约。每年给银子。
也就是说,姜鄢在储秀宫里躺平,康熙每年租着这块地方,还要给她银子。她就是什么也不干,每年都有一大笔的银子进账。
康熙不愧是圣明天子,完全精准拿捏了打工人的终极愿望。
有谁能拒绝源源不断的巨额收入呢?没有人能,姜鄢也不能。
胤礽特别羡慕,但他又不能说那张弓不好,可那张弓到底只是个复刻品。哪有他姨母的赏赐真金白银令人叹服呢?
如果可以,他也想要。
他眼巴巴的模样看在姜鄢眼里,姜鄢忍不住笑,她轻轻捏捏胤礽的脸蛋,说:“殿下别这样。殿下可是皇太子,将来是富有四海的人,怎么能同我们相比呢?殿下承继的是万世基业,不是我们这些俗人可以比得上的。”
寥寥几句话,胤礽听了又高兴起来。
他还记着小时候的话,笑嘻嘻的反问姜鄢:“那姨母从前还说要学习我皇额娘,说要做宫妃楷模,怎么如今又说自己是俗人了?”
他长大了,早知道他姨母这话是哄着他玩的,此刻拿出来问,也是开玩笑的语气。
姜鄢远远瞧见了她的纯金马,笑容愈深:“俗人也有一颗想要上进的心。仁孝皇后永远是宫妃楷模,只是我学艺不精,还需继续努力罢了。”
也不知怎的,胤礽听见这话,忽然收了面上的玩笑颜色,深深看了姜鄢一眼,语气微微发沉:“这几年,辛苦姨母了。”
姜鄢不知道他突然闹的什么,瞧半天也瞧不出来。
胤礽如今性格越发收敛自如,正经起来就是个板板正正的皇太子,完美的挑不出一点错处来,疯玩疯闹活泼泼的野起来,就跟个没有城府的半大少年差不多。
可他再不是小时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潭了。
康熙的悉心教养,让他开始慢慢的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所有人都期待着的皇太子。
他也会喜怒不形于色,就像现在这样。
姜鄢懒得琢磨他的想法,就望着他如常一笑,说:“不辛苦不辛苦。殿下真是客气了。”
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躺平了几年,每天吃喝玩乐,敬业的伺候大老板以换取舒适的生活,这有什么辛苦的呢?
姜鄢觉得挺好的。
他们走下长城,姜鄢一看见自己纯金的汗血宝马就高兴,康熙说这匹马给她了,她欢喜得很,只是这马宫里养不了,姜鄢也不想将它拘在宫中,她的意思,是要将这马养在她自己的马场里。
康熙随她做主。她的马跟康熙的那匹黑色的汗血宝马是从小一起养大的,是一对。既然她的马养在自己的马场里,康熙的黑马也会跟着一起去。
康熙坐骑很多,这马跟姜鄢的纯金马也分不开,自然是要养在一处的。
姜鄢的纯金汗血宝马快速奔跑起来,便是胤礽所骑的神骏也是追不上的。更别说护卫们的那些马匹了。
来的时候姜鄢刻意收着汗血宝马的性子,没让它放开了跑,现在回去,她赶着吃饭,又已经熟悉了回去的路,就同胤礽笑了一笑,说了声先走一步,然后一拉缰绳,尘土扬起的同时,她的人影就已在远方了,片刻后就看不见了。
胤礽目瞪口呆,万没有想到他姨母居然不等他。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的马就算跑死也追不上汗血宝马的,所幸这一路都甚安全,不必担心什么。
胤礽晨起偷跑出来,是牺牲了自己的睡觉时间的。现下赶回去,随便用些什么东西填饱了肚子,便要开始读书。
今日他皇阿玛练兵后,至晌午才会纵马回来。他不必出去见人,便要留在屋中读书,这几日落下好些功课,胤礽得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