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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2 / 2)

对,此事与她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你命人夺走了她手中的药,她如何会死!”誉王低吼道。

若非当年跟随在淑贵妃身边的宫婢良心不安,偷偷将真相告诉了他,他许是一辈子都不知那一夜,他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个奉淑贵妃之命夺去药包的内侍,竟是将药包悬挂于靠近围栏的梁上,他母亲为了将这药带回去,冒着大雨,爬上了围栏,却在抓住药包的一刻,因栏杆湿滑,失足跌下了高台。

可直到坠下去的一刻,她还想着自己在床榻上高热不退的儿子,死死地抱着那包好容易从太医院求来的药。

“我没有,我没有。”淑贵妃依旧矢口否认,却见眼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剑面的寒光令淑贵妃一个瑟缩,“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誉王薄唇紧抿,抬起匕首慢慢地磨着那足足两指粗的麻绳,幽幽道:“贵人可知,父皇之所以不杀老七,而只是将他贬至封地,其中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淑贵妃看着一点点断裂的麻绳,身子抖地跟筛笠一般,她双眸颤动,早已没了方才的傲慢,“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我一马,我以后吃斋念佛,日日抄经,向你母妃赎罪,你放过,放过我……”

誉王却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兀自道:“科举舞弊收受的贿赂,以及私吞的军饷,怎可能只有这么少一笔,是我故意向父皇瞒报了,你猜你那好儿子,联同他两位舅舅,用这笔钱做了什么?”

听得这话,淑贵妃这才停了求饶,看向誉王,颤声问道:“什,什么?”

誉王静静看了她半晌,薄唇微张,缓缓吐出二字,然就在淑贵妃面露震惊之际,右手猛一用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断麻绳,一声尖叫过后,系于绳上之人飞速下坠。

自高台坠下亦不过几息,淑贵妃睁大眼看着那个居高临下含笑望着她的男人,只后悔自己戒心不足,未早做防备,直到临死之前才发现。

原来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男人,暗中算计了所有人,才是这个宫里最疯的疯子!

一声闷响后,那支离破碎的躯体缓缓流出鲜血,旋即被倾盆大雨晕开,在夜幕中开出一层层诡异绮丽的红花。

誉王淡淡瞥了一眼那已无生气的尸首,转而对着无人处道了一句:“处理干净。”

下一瞬,也不知是何人在黑暗中恭敬应了一声“是”,目送誉王下了高台,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今日的雨下得极大,屋檐上噼啪作响,水流汇聚至廊下,形成一道密密的雨帘。

碧芜站在屋门口,远远地望着,却始终不见雁林居那厢有任何动静。

按理说,那两桩案件已了,誉王当是没有先前那般忙碌,可为何快过亥时还未回来。

碧芜正欲让银铃去隔壁打探打探,却见雨幕中一个身影打着伞匆匆奔来,正是康福。

“王妃,王妃。”康福气喘吁吁地跑到廊下,“殿……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

碧芜忙问:“那殿下人呢?”

“一回府便去了梅园,这会儿在雨中淋着呢,任凭奴才怎么劝,都不肯进屋去。”康福急道,“王妃,您快去看看吧。”

他话音未落,手上的伞被夺了去,身侧飘过一阵风,那抹倩影已然跑入了雨中。

碧芜也未管下裙被雨和溅起的水花打得湿透,径直往梅园的方向跑去,入了院门,果如康福所说,誉王淋着雨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一片梅树林。

“殿下!”她快步至他跟前,忙垫脚为他撑伞。

“王妃怎么来了。”

誉王看着她因为他打伞而湿透的半边身子,剑眉蹙起,本欲伸手将她揽近些,可想起自己这双手方才杀了人,复又缓缓垂落。

然垂落的一瞬间,那双冰冷的柔荑却是握住了他,用劲将他往屋内拽。

碧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见誉王这般反常,又来了梅园,总觉得应是与沈贵人有关。

将誉王拉坐在小榻上,碧芜正欲去点灯,再寻来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却一个不防倏然被扯进了男人怀中。

他粗粝的大掌擒住她的下颌,迫不及待地攫取她的呼吸。

一片漆黑中,湿透的衣裳被一件件丢落在地,碧芜原因淋了雨而冰凉的身子也在与男人的紧贴中恢复了热意,随即一点点被大掌点燃逐渐滚烫。

窗外飘风急雨,屋内亦是惊涛骇浪。

碧芜双眼迷蒙,紧紧攀住男人的背脊,任他予取予求,昏昏沉沉间,却听耳畔响起熟悉又低哑的声儿,一遍一遍,似在逼迫她承诺什么。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绝不会离开我……”

她朱唇紧咬,缓缓闭上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前她分明知道走不了,可还总想带着旭儿逃跑。可如今她清楚,她更是逃不掉了。

即便很久以前,她就已心有所觉,却倔强着始终不肯承认此事,可时日越长,她发现她愈发骗不了自己。

怎么办!

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第83章

逗弄

这世上最能骗过自己的人总是自己,可自欺欺人从来都是最不牢靠的东西。

嫁入誉王府近四年间,碧芜不是不晓得他对自己的好,可他越是对她好,她便越只能做视而不见,甚至每回内心隐隐的悸动冒出头,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阻挠扼杀,从不敢去细想。

可今夜或是处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他无法看清她的神情,听着他一遍遍的问话,内心的声儿竟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都说情不知所起,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隐隐对这个男人动了心,或是前世他手把手教她习字学棋时,抑或是他抱着她在揽月楼赏月时,可前世的她因着身份地位,也因着脸上可怖的伤疤,向来敏感自卑,不愿轻易承认此事,亦不愿将自己的真心捧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