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果真如黎淼所料，自从放他进了门，谢别的东西在她家越堆越多。她衣柜放不下，就买了两个箱子装他衣服。

黎淼也是够糟蹋，不管他什么衣服都往箱子里扔，等到谢别要拿出来穿的时候发现全都是皱巴巴的。黎淼这时候就会翘着腿在床边笑他活该。

他们在她屋子里度过了很多个下午，不开灯的下午，两人喝着满是冰块的威士忌，然后上头，抛掉脑里所有的想法，放弃思考，就渴望对方的身体，追求着最原始的欲望和纾解。黎淼也懂了为什么人类究其一生追求平淡安稳，又要在中途时不时破格寻求刺激。

日子就是平淡，却不枯燥。黎淼之前无意的举动让她现在陷入舆论沼泽中。

谢别看她眼里都是疲态，人也提不起劲，问她：“今天很累吗？”

黎淼朝他张开双臂，谢别就走过去，给她抱。黎淼头就靠他肩上，不想说，不知道怎么说。

“我去买晚饭吧，就吃面行吗？”黎淼从他怀里出来。

“点外卖就行。”谢别抚她头发。

黎淼摇摇头，起身往外走，“等我，很快。”

谢别不放心，但也没跟，他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等了半小时黎淼才从外面回来。

谢别去接她打包的东西，看了一眼，就一盒，“你吃过了？”

黎淼点点头，看着他把东西放餐桌上了，她就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看着他。或者说是发呆。

谢别放了东西走到她跟前，手放她发顶上，揉了下。

“出什么事了？”

“没事。”

谢别凑近想去看她，结果一股熟悉的蓝莓味钻进他鼻子里。他手顺着黎淼大腿到了她口袋处，果真摸到一个盒子。

“没吃饭，还抽烟。”谢别捏了捏她脸，太瘦了，都没什么肉，“到底怎么了？”

黎淼把手机打开，点开她之前上传穿搭的软件。谢别生日那天，她把两人合照发上去了。没想到引来了点热度，一开始还没什么，都是说他们般配，男俊女美的。黎淼也就没太在意，也不是天天玩，直到今天于河清给她发消息，让她去看看。

谢别看了，那合照下面多了很多骂她的，依据就是那天她在同街打人。还有人说有视频，指路视频捶。视频黎淼看过了，距离有点远，是放大拍的，虽然有点模糊，但不难看出来是她，不过听不见声音，就看见她给了那男的一巴掌，又敲碎了个啤酒瓶。

黎淼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谢别认识的黎淼也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却因为这些评论沮丧失落。这不太像她。黎淼知道他在想什么，解了他的疑惑。

“下面还有说你的，说赵孟森的。我算是白打他了，现在只要够闲的，大概都知道赵孟森有什么过去了。”

黎淼被他发现了，就不藏了，她把烟拿出来，点了支。黎淼不差钱，也不常抽烟，但她抽的就是最便宜的那种女烟，没什么味儿，水果味更大些，她就图个滚进去吐出来的过程。

那天善后的是林兆。谢别有点烦躁，评论从恶意到造黄谣，他看那些评论就想把后头的人都揪出来，能往死里整就不放过。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不是，他轻轻揉揉她发顶，拿走了她烟盒和打火机，温柔地说：“没事，我来解决。你去把面吃了。”

说完他就拿了手机往阳台走，也点了根她烟。黎淼看他一手掐着她那烟，一手拿着电话，女烟在他手里更细了，很不搭调，又莫名和谐，可能因为是她的。

黎淼就看着那烟烧到他指尖了，他才拿起来吸一口，然后吐了出去，他人就在烟雾里，眉头也是皱着的。烟在他手边燃的时间更长，他就抽了几口。等那烟都快烧到烟屁股了，谢别才挂了电话进来，把烟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