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没有回答,向吟也没有逼问。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秘密是一个人的隐私,是谁也不可跨越的地带。
当一个人开始变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了不可言说的秘密,就连她也一样。
和青春期抽的那支烟不同,那时是好奇、是探索,而成年之后的很多叛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纵容粉身碎骨也要一跃而下的深渊。
-
这一晚向吟没有上床睡,吹完头发后她就泡了杯咖啡坐在书房。
电脑打开,界面却一直没动。
她写过很多新闻,每一条都很短但承载了许多人的生命。
向吟还记得她接手的第一个采访就是刑事案件。死者才八岁,扎了两个小辫子,生前应该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向吟问嫌疑人有没有悔意,结果对方反问她:“为什么有?这是她自愿的。我付了钱,我权利对她做任何事。”
八岁的小孩尽管不懂事,但也不可能在被鞭打被性侵的时候不知道反抗。
后来向吟在警方找到的遗物中看到了她的日记本,才知道有的人是一早就预知了自己的结局的。
「我知道我自己快死了。爸爸妈妈经常吵架,说我吃了好多药。我知道家里要养弟弟的话就养不起我了。爸爸说,只要我听话李叔叔就会对我好。可是我跟李叔叔走的那天很听话,说想吃一根棒棒糖,他们也没有买给我。」
只是向吟不太甘心,看到这句话后她没有再采访李盎,出去后把那本日记砸在男人的脸上,问他为什么没有给她买棒棒糖。
旁人都知道她动了很大的气,也拉不住。
男人哭得很伤心,跪在地上说不出话。后来向吟看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女人,小男孩很小,穿的衣服很新,手里的玩具也是,躲在女人身后不敢看她。
他应该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圆脸,眼睛乌黑发亮,脸颊红扑扑的。可是向吟只觉得异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