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聿又望向眼前的墙,地上这些东西:“画画,喷漆。”
他又看到墙上象征着自由的那个单词。
他轻声喃着,轻笑:“好可笑。”
他的目光又投向景铄:“都是因为他,是吗。”
丛京嘴唇苍白,摇着头。
景铄有些疑惑,因为对眼前人的不熟悉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谁知沈知聿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猛摁到墙壁上。
窒息瞬间突袭,瞬间将人淹没。
情况出现得非常快,几乎完全没人想到沈知聿会突然动手,大家都急了,下意识冲上去拦:“这是在干嘛?”
那上面还有没干的喷漆,全都沾到了两人身上。
沈知聿紧紧盯着眼前的人,那个年轻的少年,喉咙发着颤,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喜欢丛京?你喜欢她是吗,你是什么东西,勾引她,带她去那些地方,你他妈也配。”
景铄脸都瞬间涨红了,紧扣着他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勾引,你在说什么。”
他不是丛京她哥吗,怎么会这样。
丛京浑身冰凉,冲过去抓着沈知聿的手就开始求情:“哥,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松手好不好,你不要对他做什么,真的,我求你,求你。”
仿佛早就习惯,这种条件反射熟练到令人惊讶。
景铄意外地看她,就连身边朋友也是,他们不理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丛京却突然哭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说:“我根本就没有,我没有和别人有什么,也没有喜欢别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丛京……”大家都慌了,不明所以却又不敢上去,只能担心地看着她。
也不明白那个温柔知礼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她所有的尊严、脸面,她拼命掩藏了那么久不敢让人知道的事情,全都以这样的方式袒露到所有人面前知道,她就是怕沈知聿这样,她以后会完全抬不起头做人。
可是一切早就完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结束,别人也猜得出她和沈知聿之间的关系。
丛京低着头,吸着鼻子说:“我们回去说好不好,这件事,回去说。”
沈知聿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之后才松手。
少年脱力地往下滑摸着脖子低声喘气,之后在朋友的搀扶下站起来,后悸地直直看向对方。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事情的人,都不明所以地在远处伫立往这边望,墙壁那块的喷漆图案也毁了,所有现场一片混乱。
全都没了。
丛京跟着沈知聿回去的时候,气氛已经完全冷寂了下来。
她不敢和朋友们说话,只能顶着他们疑惑又担心的目光到路边,回头看时,他们在那零零散散地清理现场。好半天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
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收拾,反倒是景铄在朋友的搀扶下先回了寝室。
大家也因为怕他和沈知聿又起什么冲突。
这件事,发生得突然,也无疾而终。
而她以后在学校,大概也会因为沈知聿这样的行为,令朋友们望而生畏吧。
司机早就等候在车旁,不知道站了多久。反正是丛京不认识的新面孔,丛京没多管,看了一眼就心不在焉地上车了。
其实到现在丛京已经无所谓了。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知道她和沈知聿的关系,又怎么样呢。
回去的路上她和沈知聿一左一右坐在后座,没人说话,也没人打破那份僵持。
两人之间头一次隔着中间那段距离,无声又沉闷。
回家后进屋也是,沈知聿无声地进去,解袖口,拿杯子喝水,看着和平常无异。
他不说话,丛京也憋了一股劲,回来后倔着站在玄关处不进去,说:“怎么不说话,不是要和我算账吗。在我同学那里算得很清楚,回来怎么不说话了?”
沈知聿垂着眸,听着少女在他身后,像自暴自弃、最后摊牌一样抛下筹码。
“反正我这辈子也这样了,这个大学读或不读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承认,我就是故意骗了你,去电竞活动,公开课,全部都是我骗你的,上次我不是陪湛燕在宿舍,我和朋友去酒吧玩了,我还喝了酒。”
说这些话时,丛京的心脏一下一下颤巍巍的梗。
但她还是坚持着说了:“交换生也是我想远离你才说的,因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当初那件事情你也知道,你自己本身就对我有私心,这就是你的问题。”
沈知聿感受着手中水杯的冰凉,甚至是无声得没什么反应。
像是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似的。
他转过身,说:“嗯,还有吗,接着说。”
他的声音令丛京颤栗。
她的所有话好像砸在棉花上,仿佛造成不了任何攻击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