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吞了吞口水, 虽说食物变得不香了,可总不能饿着自己,只好满含着心酸,脑子里想着某条蛇, 含泪吃午饭了。
水手们聊天的内容也从拉德变成了吹牛, 一会儿说某某某找到了沉船宝藏, 一会儿又说上次在海上看见了一条漆黑无人挂着油灯的会自己动的小渔船, 一会儿又说道谁谁谁脑袋上有一片大草原。
最后聊着聊着, 倒是开始变得靠谱, 说起最近海上发生的一件事儿。
一群海盗只用了三条小渔船就抢走了一艘从斯兰岛出发的货船, 被抢走的除了货船本身,还有货船上的货物、二十名奴隶,以及一万枚金币。
得到消息赶去追击的船在途中遇见巨大的暴风雨,暴风雨后, 被劫持的货船就已经消失不见踪影,找不到了。
有着满嘴大胡子的水手喝了一口手边的黑啤酒,将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怪叫一声:“噢,这都行?他们用三条小渔船就劫走了货船?这么容易的吗?搞得我都想去做海盗了!”
淦!
数不清的货物, 一万枚金币,二十名奴隶, 这条船的描述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
斯兰岛,斯兰古堡。
一个没有右边耳朵的男人站在古堡门前,门口的仆人听男人说了什么,很快就进入道古堡内通报去了。
不一会儿, 一名男仆从里面走了出来, 命令仆人将门打开。
城堡大门打开, 男人进入大门的同时,随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叶子握在手心里里,然后用左手拿出一小撮丢进嘴巴里,咀嚼起来。
“要来点吗?”男人吃着叶子,笑眯眯地看向男仆,问道。
“这……”男仆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男人手里的叶子,放在了衣服口袋里,然后取出非常少的一点,丢在嘴巴里学着男人的样子咀嚼。
不知道过多久,终于两人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男仆指了指虚掩的门,恭敬地说道:“哥尼先生,主人就在里面。”
哥尼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拉着窗帘,外面的光线进不来,不过桌子上却放着一盏黄铜做的烛台,烛台上点着六根蜡烛,温暖的暖橘色将房间照亮。
房间的书桌前坐着一名瘦削的老人,他的头发纯白,甚至看不见一丝杂色,他的脸上没肉向内凹陷,身穿穿着一件白色棉麻衬衣,带着黑宝石戒指的手正轻轻的揉着额头。
在老者的身侧站着两名魔纹骑士,如同两尊雕像一样站在左右,一动也不动。
哥尼走进房间,大大咧咧地坐在老人书桌对面的椅子上,随手从包里拿出一把咖特叶丢在嘴巴里。
哥尼摊开手道:“你要来点吗?”
老人挑起一边的眉头,毫不掩饰内心对此的嫌弃,“不用,这些劣质的咖特叶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哥尼听见这话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收回手,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继续吃着咖特叶。
“就是你接下了我的悬赏,你说你能找到那群海盗?你是不是手里有什么线索?”老者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正式的进入正题问道。
哥尼将手心里最后一把咖特叶丢进嘴巴里,仰着头嚼了两下,这才垂头看向老人,勾起一边的嘴角:“线索我没有,不过我可以查,最多三天时间,我就可以找到是谁抢走了你的货船。”
老人眯了眯眼睛,似乎有点不相信,“三天?你确定不需要多几天时间?”
哥尼身体向后一靠,再次靠坐到椅子上,下巴扬起,语气慵懒地说道:“我确定。”
“不过我不要钱,我要别的。”哥尼轻声道,眼睛眯了眯,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影子的被拉长,笑容也变得古怪起来。
……
窗帘被拉开一角,老者眼睛微阖,看向窗户外,眉头紧皱,看着古堡外某个和自己的贴身男仆一起离开的背影。
其实他也不是全然没有线索,海盗只用了三条小船,就劫走了货船,显然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而通风报信的人肯定不是船上的水手,毕竟那些水手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那就大概率只能是港口上搬运货物的工人。
在货船丢失之后,他就已经把工人全部抓了起来,现在全部都在他的地牢里,只可惜拷问一番,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如果不是他抓错了人,就是对方的嘴实在太硬。
……
……
男仆带着哥尼刚走到地下室门口的位置,隔着老远就能听见惨叫的惨叫的声音,那声音一声一声的,凄厉得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刚走进地牢,浓重的血腥味就争相恐后的钻进鼻腔里。
几个被打得已经不成人形的男人被捆绑着双手,吊在半空中,就像一个个血人一样。
男仆也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害怕,低着头没有去看那几个被打得很惨的男人。
正在审讯的独眼男人听见脚步声,侧过头,用帕子擦掉自己满手的血迹,踱步走了出来,看向男仆,动作倒是轻快,问道:“嗒嗒先生,这位是?”
男仆立即向独眼男人介绍起哥尼,“这位是哥尼先生,是一位冒险家,他接下了主人的悬赏,主人让我带他过来看看。”
“有问出什么吗?”男仆指了指里面的人,又问了一句。
独眼男人两手一摊,说道:“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嘴巴硬,说实话,我都打得有些累了。”
“这家伙能做什么?”独眼男人轻蔑地看向哥尼。
哥尼只是看了独眼男人一眼,然后就走了进去,对里面另外两个看守的人命令道:“放他们下来。”
看守的人本想说什么,就见主人的贴身男仆对他们点了点头,当即把人放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好,我知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哥尼轻声安慰哭泣着的男人。
“呸,别求他们,你以为你求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其中一个男人被放下来,呸的一声,一口带着血液的唾沫直接落在了哥尼的脸上。
哥尼也没生气,不怒反笑,取出一张手帕将脸上的血液擦掉,然后看向其他人道,“我需要一个一个的问,给我一个单独的房间。”
独眼男人虽然觉得不满,但是因为男仆的存在,只好按照哥尼的要求办,只是一边做一边骂骂咧咧地小声叨叨。
一间封闭的审讯室内,第一个被送进来接受审问的是刚才那个哭泣的男人。
哥尼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然后推到男人的面前道:“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