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暴怒边缘的人，他明明已经在暴躁的边缘，可是他却在努力的克制，克制自己的脾气。

暴君。

霍恩突然想到奥尔德斯对海神的称呼，它称呼海神为暴君。

因为天灾洪水的脾气很差，当海神愤怒的时候，海水将随着祂暴怒而翻滚。

但霍恩的印象中，海水大部分时间却是很平和的，偶尔有海浪，但却也不算多，此时海水也趋于一种平静。

霍恩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位神明在睡觉。

一个暴躁易怒的人在什么时候是最平和的？

毫无疑问是梦中……

海神沉眠或许不是因为祂想要睡觉，而是因为只有在梦中的时候，祂才能进入一种平和的状态，只有这样大海才能平静下来，才不至于将海里面的一切都搅碎。

海神的信徒或许永远不会知道——

他们的祈祷海神永远不会听见，因为祂只有沉睡，才能真正的庇佑他们。

这样的海神，也算是暴君吗？

霍恩觉得这一次他无法认同奥尔德斯的话，至少在他心里，海神绝不是什么暴君。

霍恩的问题其实算是全部解决了，那条蛇发至少已经死了。

看向海神还有着肤色的头颅，霍恩沉默了一下后，有了决定。

虽然黑蛇的事情已经解决，但是他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他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

因为自己本身拥有梦的权柄，霍恩很容易就控制自己进入了梦中，并且已经此时他就身处在沉睡的海神附近，进入梦中世界后，霍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属于海神的梦。

走进海神的梦境，霍恩都忍不住一愣，因为在梦中祂也在睡觉，唯一不同的是祂的身体没有被石化，一头的蛇发也都安静地闭着眼睛。

祂，在梦里也在睡觉。

然而在霍恩靠近的瞬间，苍白的眼睛睁开，连带着一头的蛇发也全都睁开了猩红的眼睛，那一条条毒蛇冰冷的眸光冷冷地看着霍恩。

霍恩深呼一口气道：“很抱歉打扰您，但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和你聊一聊。”

海神看了一下四周，海水开始翻涌，似乎在确认什么，祂额头的青筋暴起，每当祂醒来的时候，似乎都很暴躁。

霍恩意识到对方在想什么，他挥动了一下手，海水顿时分开成两半。

海神：？

“您可以放心，这是在您的梦里，并不是在现实当中，梦里的海水无论怎么翻滚都伤害不到任何人。”

霍恩立即解释道。

同时霍恩打一个响指，巨大的十字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他的身体在梦中变得和面前的海神一样高大。

……

梦中短暂的交谈，霍恩相信了奥尔德斯的话，海神的脾气很差，因为几乎说两句，这位海神就会发脾气砸东西。

“啪！”

海神用力一拍梦中的圆木桌，桌子直接碎成了渣，“我不知道，我一直到在睡觉，我怎么知道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我醒来的时候，它们就在咬我，不停地啃食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很痛，浑身都很痛，我当时满脑子就是杀了它们，杀了所有头发，一切就好了！对，就是杀了它们！”

“你发现蛇发反噬是在什么时候？”霍恩看了一眼烂掉的圆桌，心道还好这是梦里面，接着问道。

海神双手抱着头，两只手上青筋暴起，“我一直在睡觉，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睡觉！可是不睡觉，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一生气就会发生大洪水！”

“该死，该死！我为什么会是海神！我不应该做海神！我就不应该做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