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就只穿了一身亵衣,连鞋子都没穿,白生生的小脚丫就这么直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冻得发红。
我估计他是醒来没看见我就直接下来找我了,连忙把他抱起来:“怎么就这么下来了?”
长安往我的怀里蹭了蹭,带着一点软软的鼻音,嗓音委屈:“找娘亲……”
“长安没有看见娘亲,长安害怕……”长安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睛湿漉漉的:“娘亲不要丢下长安……”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摸摸他的小脑袋好声好气地哄他:“怎么舍得丢下你,我只是下来做点事,很快就回来陪长安。”
“……嗯。”长安在我怀里蜷着,脑袋靠在我的胸口:“长安很乖的,不会吵到娘亲,娘亲可不可以都带着我呀。”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铁汉也有柔情,面对这样一个小撒娇精,谁能着得住呀。
反正我是不能的。
我完全忘记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亲亲热**捏捏他软乎乎的脸,“好好好,都带着你。”
“冷不冷啊?”
长安摇头,“不冷。”
“胡说。”我摸了摸他露出来的小手小脚。
果不其然都是凉的。
现在正是初春,天还没来得及转暖,少穿一件衣服都能冷得直打哆嗦,小长安就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肯定冻坏了。
我心疼坏了,从储物纳戒里取出一件袍子,三下五除二把它包裹成一只毛茸茸的软球。
“等等,我没听错吧,娘亲?”一旁的徐方来瞠目结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他刚才是喊你娘亲吧?”
我本以为他是一时难以接受我一个男性魔族被喊“娘亲”的稀奇事,正要开口。
下一瞬,徐方来哈哈大笑起来。
“谢晚晚啊谢晚晚,”徐方来笑得直拍腿,“你厉害你牛逼,你没把别人的肚子搞大,自己倒先做起了娘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抱着长安不方便打人,照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上去,送他三个字:“滚滚滚。”
“徐师兄,”有看热闹不嫌大的师弟过来火上添油:“昨天谢师兄亲口承认那孩子是他生的。”
徐方来这贼眉鼠眼的,在我的肚皮打量来打量去,不怀好意:“谢晚晚,你还会生孩子啊?”
昨天说着玩的胡话被重新翻出来,我向来皮糙肉厚的面皮禁不住有点发热。
我挠挠发热的脸皮,硬着头皮吹嘘自己:“小爷我无所不能。”
“娘亲最厉害了。”小长安搂着我的脖子,小狗似的趴在我的胸口看我,眼睛又圆又亮,声音又软又甜,像甜点铺子里熬着的麦芽糖。
“嘿!这小崽子有意思啊。”徐方来乐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小长安,“还别说,真挺像的。”
“嗯嗯!”小长安兴奋得两腮通红,“长安长得像娘亲!”
我捏捏他的小脸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头:“嗯嗯嗯,像像像。”
心里对他的亲近很是受用。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对我这样亲近的原因。
只是……
我想,小长安还正是懵懵懂懂,男女不分年纪,看见我这样好看脾气又好的美男子,黏上我也不难理解。
而且,从小到大我就特别讨小动物喜欢,什么小猫小狗小崽子到爱粘着我。
谁叫小爷我魅力太大了呢。
“谢小晚,”徐方来哪里见过我这样温柔的时候,看得啧啧称奇:“他该不会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吧?”
“诶,你同我说说,孩子他爹是谁?你是什么时候生的?该不会……是你闭关这几年偷偷生的吧?”
听他越说越离谱,我恼羞成怒起来,拿脚踹了一下徐方来的后腰:“死胖子,你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茶舍说书啊?”
师弟师妹们俱是忍俊不禁,他们是想笑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笑,一个个憋笑憋得小脸通红,徐方来则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嘿,我自己也乐了,我没皮没脸那么多年,今天还知道害臊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
笑闹之后,我继续追问徐方来:“说正经的,那老阴比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是哪个前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新魔尊,”徐方来言简意赅:“被新魔尊一剑斩了。”
“新魔尊?”对于魔域这位新魔尊,我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徐方来提到他,便问:“你见到了?”
徐方来:“你现在也见到了。”
“嗯?”我正摸不着头脑,徐方来克制地低低干咳了一下,示意我往身后看。
只见客栈外长身鹤立着一道皎白身影,眉如远山,身姿挺拔若松,银白长发,雪白衣,偏生他的皮肤又白得惊人,浑身上下泛着一种霜雪般的冰冷质感。
此时,那双眼眸浸润着霜雪,不带一丝温度的投了过来。
“谢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