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船长自己把最困难的部分解决了,剩下的维娜自己可以解决,阿尔格尔便松开嘴,长出一口气。
维娜挥舞着触手,将强行扒来的上衣撕扯成粗细适中的绵布长条,一圈一圈的缠绕在阿尔格尔的大腿上。
作为一只从来不须疗伤的海怪,包扎技术可想而知。
阿尔格尔没有说什么。
伤口长时间的暴露浸泡在肮脏咸腥的海水之中,没有恶化流脓就算不错的了。
可是毕竟治的还是迟了,卫生条件也不好。现在全身一放松,积累的疲累引着虚汗,“哗”的一下,瞬间浸了满背。
过了没多久,温度也爬了上来,鼻尖耳后都冒着淡淡的红色,嘴巴一张一张的呼着气。
维娜唤了他几声,阿尔格尔模模糊糊听到,却连挥手打发她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双唇徒劳的开开闭闭,只发出破碎含糊的几个字。
在海里住了大半辈子,海怪小姐哪里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啊!急得的是团团转。
触手歪七扭八的团团绞结在一起,缠来绕去,毛线球似的,赤//裸//裸的显示出她内心有多纠结。
实在是茫然的紧,最后只能决定先把船长从海岸边抱起来,移到阴凉地上。
可她们所处的这个小岛,说是岛屿,实际上除了沙滩中央那一小片椰子树,几乎什么也没有。
维娜只能用触手把船长卷到头顶,去海边捡了些被冲到岸边,还能够用的碎木,在椰树林下搭了个简易的棚子。
所幸在岸边还发现了一艘破了洞的小船,便也一并拖了回来。
简单收拾拆装了一下,剩个平滑凹陷的船骨,把阿尔格尔放了进去躺下,勉强当作床用。
又独自去取了掉在沙滩上的椰树叶,一触手一个,密密实实铺盖在棚子顶上,两人这才算是有了个能遮风挡雨的暂时性小窝。
忙了一番,回到棚子里坐下休息时,已是正午了。
高烧烧了几个小时,阿尔格尔仍在昏睡。额角挂着汗珠,嘴唇泛了一层薄薄的白皮,已经隐隐有些脱水的迹象。
维娜斜靠在棚子里喘着粗气。
早晨清爽的沙滩,到了午时便成了熊熊的烤炉。
太阳直直烤射下来,连沙子都热的烫脚。维娜半躺着抬伸出触手,又摇又抖,散着热气。
其实作为常年泡在水里的海洋生物来说,在这种烈日之下,她比发烧的阿尔格尔更加难受。可是谁让他是个毫无行动能力的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