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那边确实传出了赵太后卧病的消息来,可又不准宫妃前往侍疾,就连万岁也把处理政事的地方迁至了养心殿,方便探视赵太后。
我连着几日去给万岁请安,都见他神色恹恹,面对我也是一副强打起精神的模样。
按下心中疑虑,我还是带了几个太医令用完早膳后往慈宁宫方向去了。
赵太后的贴身姑姑见了我,笑着引我进了内室,掀开珠帘便见那抹窈窕身影跪坐于脚踏上,赵太后靠着枕席与她说着话,神采奕奕不似我想象中的病容。
“儿臣参见太后娘娘。”我盈盈一拜,视线落在王皇后身上。
正纠结该如何称呼,只见她起身做着出家人的福礼:“贵妃安好。”
我笑着回礼:“不戒师太。”
太后面露不悦:“啧,这是真要出家当姑子去?你糊里糊涂就算了,怎么观业也如此拎不清。”
我知道太后倒不是在恼我,退开一旁:“娘娘,妾带了两名太医令来,这病总是不见好,万岁见了要伤心了。”
太后看向我眉眼慈爱吻和:“可清有心了,不过是老毛病,一个个的太医都往慈宁宫挤,其他人有个什么差事倒是不好办了。
“再说,如今皇后肯来照料,我这个老婆子也有个伴。”
听这意思是不需要太医了,我会意后也不再强求,秋姑姑搬来脚凳让我坐下,便顺水推舟留在寝殿攀谈起来。
万岁驾临的时候,太后拉着王皇后回忆起临安故都时的岁月。
“母后怎的又提起临安了?”万岁负手走进内殿,看到我点头示意,侍奉的宫人垂着头跪下,“是燕京呆不惯了么?”
“那倒不是,只是能陪我说话的人太少了,这不,宝橒和可清都来看望我了。”说着,拍了拍王皇后的手。
王皇后垂着眼睑站起朝万岁行礼,又笑着对太后道:“药快熬好了,除女去替太后看药。”
我站在一旁看她款款离去,又看向万岁亦半阖着眼,看不出神情变化,不知是不是巧合,待王皇后完全消失在红檀木门外,万岁像回过神一般坐在榻上关照起太后来。
倒是也没寒暄太久,又要急匆匆回养心殿去。
春纤朝我使眼色,我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表示想要一同去,只见万岁不着痕迹地轻轻拂落我的指尖,只是一瞬,又抬手按在我的肩上,不轻不重的力道。
“可清再陪陪母后吧。”
我只得应承下来,又坐回原位。
太后轻轻咳嗽起来,我忙走上前轻拍着她的后背,太后笑:“可清还像小时候那样心细,只是......算了,你去帮哀家看看,皇后怎的去了这般久。”
春纤想要跟着,我拒绝了,挽了袖口走出寝殿。
小厨房在前院,拐了两拐,正疑惑着怎么没有当值的宫人,像是被特意遣走了似的,忽听得一道沉闷的声音。
“王宝橒,你在躲朕?”
是本该回了养心殿的万岁。
“除女不敢......前些日子周大人给太后请脉时提起,小帝姬似是又咳了......”
“听别人说不如你自己来看。”
我就此驻足,木门虚掩着,透过细细的门缝,只瞥得万岁宽阔的后背,虽看不见神色,不自觉在脑海勾画他薄怒的样子。
可惜最后以失败告终,印象里的他在人前,波澜不惊的性情好像从没有因为谁如此澎湃过。
“尔容和朕说你前些日子见她了。”
“既然如此,怎么能厚此薄彼?
“尔容很想你,永清很想你,我......你真的打算一直避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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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贵妃娘娘反洗脑的故事(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