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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冯堇没想到陈槐居然不相信,她虽然不算多么美貌,可豫王那么多相好,难道个个都比她漂亮?

事已至此,冯堇不好改口,只冷哼道:“我生是豫王殿下的人,死是豫王殿下的鬼!今日你若敢强迫我,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你就等着豫王殿下替我报仇吧!”

陈槐见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一时也有些不太确定了,难道豫王殿下最近改了口味,喜欢上这种稚嫩小娘子了?

这时,右侧包厢的门被人从内打开,冯堇听到声音往右看了一眼,就见一名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出来。

当看到男子那张昳丽无双的脸时,她不禁呆了一呆,今日之前,她从不知道男子的相貌也可以用昳丽二字来形容,别说她从小到大所见过的男子了,就连女子,也没有能与眼前这位男子比美的。

他穿着一身绛紫广袖长袍,腰间只简单束了一条缀玉腰带,勾勒出挺拔的身形。绛紫色本有些暗沉,穿在这名男子身上,却显得贵气十足,仿似神君降世。

这样一个男子,理应不染尘埃超凡脱俗,怎会出现在妓馆这种腌臜地儿?

冯堇正疑惑着,就见男子用那双生而多情的漂亮桃花眼盯着她,似笑非笑道:“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果然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冯堇心想。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什么?本王?难道他就是……

冯堇震惊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传闻中脾气暴戾嗜杀成性的京城第一纨绔怎么会是他?那样一个恶名远扬的人怎么会长了这样一副好相貌?

“怎么,本王都站在你面前了,你都认不出来?”男子戏谑道。

冯堇这才确认了眼前她惊为天人的男子就是传闻中的豫王。

难怪去年五姐偶然见了豫王一面后,就害了一场相思病,连宣平侯府的那位世子表哥都看不上了。

后来许是认清了以她的身份没有嫁进豫王府的可能,才重新将心思放在那位世子表哥身上。

想到自己刚才随口扯的谎话都被豫王听到了,冯堇脸皮就有些发热。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拉人当幌子却被正主当面揭穿来得更尴尬?

“好啊,原来你是骗老子的!”一旁陈槐恼羞成怒,又冲豫王拱了拱手道:“豫王殿下,这小妮子胆敢冒充您的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您放心,我这就好好收拾她一顿,给您一个交代!”说罢便要让侍卫将人带走。

冯堇见情况危急,一时来不及顾忌别的,只猛地从侍卫手中挣脱开来,挣扎中头上的木簪不小心被碰掉了,长发一下子散落开来。

她却顾不上这些,只扑通一声跪到豫王面前,抓住他的衣摆诉衷心道:“豫王殿下,民女倾慕您已久,日夜思念着殿下您,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来见您,求王爷怜爱!”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冯堇缓缓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只见被她抓住衣摆的豫王殿下正神色莫测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要‘怜爱’她的意思。

难道他并不相信她的话?

冯堇咬了咬唇,既然他没有一脚将她踢开,就说明还有戏,她得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倾慕于他。

她不知道女子看倾慕男子时会是什么眼神,但她想来,应该和庵堂里那些香客向菩萨祈福时的眼神差不多,毕竟香客们向菩萨祈福时的眼神一定是最真诚的!

冯堇回忆了下,模仿起香客们向菩萨祈福时的真诚眼神,‘深情’地望着豫王殿下,祈求他能‘怜爱’她。

许是她的真诚打动了他,他抽出衣摆转身走回包厢,临走前丢下了一句‘进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冯堇的救命良药,她如同大赦一般松了口气,连忙拾起掉落的木簪,起身跟着走进了包厢。

冯堇刚走进包厢,身后的包厢门就被关上了,见豫王已经坐在了靠窗的曲足案后,左右各有一名美艳女子斟酒相伴,房中还有一名女子抚着琴,数名女子跳着艳舞。

看到这满室香艳,冯堇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站在原地踟蹰不前。

“不是说倾慕本王么?还不过来伺候?”豫王一手撑在案上,一手转着酒杯,懒洋洋地催促了句。

冯堇咬了咬唇,只好缓步走上前去,正犹豫着要坐到哪儿,却见豫王放下酒杯摆了摆手,他身边的两名妓子便都起身离去,连房中弹琴跳舞的几名妓子也都跟着出去了。

“坐这儿来。”豫王指了指他左侧的空座。

房中只剩她和豫王两人,冯堇心里愈加不安,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绕过曲足案跪坐到豫王左侧的蒲团上,只尽量保持了些距离。

谁知豫王似是不满,竟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往他怀里一带,冯堇猝不及防扑进他的怀里,微一仰头,就看到他那张昳丽无双的俊脸放大在她眼前。

细一看,他那双瑰丽的桃花眼眼尾先是自然下垂又微微上挑,许是喝了酒,眼尾沾了一抹红,竟隐隐透出一丝妖冶来。

冯堇仿佛被摄住心跳,险些忘了呼吸,手中攥着的木簪一不留神掉到了地上,发出一点声响。

她这才回过神来,只觉脸颊烫得厉害,忙要伸手去捡,却见豫王先她一步捡起了那支木簪。

所幸豫王捡起木簪后松开了她,冯堇连忙坐直了。

见豫王打量了下木簪,又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帕子将木簪擦了擦,边擦边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家父姓冯,现任户部员外郎。”冯堇不敢相瞒,堂堂豫王殿下想要查她是谁家的姑娘,简直轻而易举。

“哦?原来是冯大人家的千金,你是何时起倾慕的本王?”豫王漫不经心地问。

冯堇此前见都没见过豫王,又谈何倾慕?但谎话已然说出口,不得不编一个更大的谎言出来。

“去年十月在宣平侯府,民女有缘远远看了殿下一眼,自那时起,便心生倾慕了。”冯堇说的自然不是自己,而是借了五姐的经历一用,五姐就是去年十月在宣平侯府偶然见了豫王一面,才害了一场相思病。

冯堇说完,见豫王皱了皱眉,似是略回忆了下,又松开眉头,拿着擦干净的木簪隔空在她头上比了比,像是在琢磨这木簪插在她头上哪边更好看。

“不知姑娘在冯家排行第几?”豫王随口问。

虽然豫王连着几句问话都看似随意,但冯堇有一种直觉,若她说错一句话,他手中那根木簪就不是插在她头上,而是插在她脖子上了,于是她心惊胆战地回答道:“民女冯五娘。”

对不住了五姐,性命攸关,只能继续借你的名头一用了。毕竟,冯家的小姐里,只有冯五娘能去宣平侯府做客。

豫王唇间溢出一丝笑,抬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碎发,又稍稍侧身,动作十分轻柔地帮她挽起一个发髻,最后才将那根木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这期间,冯堇悄悄抬眼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俊容,见他一派专注,面上并无一丝戾气,只那双漂亮到妖冶的桃花眼自带风流,冯堇只多看两眼便觉心旌摇荡。

她忙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稍稍压下心里的旖思。

只是,他为何要亲手帮她挽发髻插木簪?是一时兴起,还是帮他那些相好挽发髻挽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