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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可盛紘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门除了郡主为人高傲些,他再挑不出个不好来的亲事。又和王若弗拌了几句嘴,两人便一同指使下人将本就已经洁净如新的桌子、地板擦了又擦,生怕郡主上门来的时候,自家露了怯。

是夜,盛紘留宿在了葳蕤轩。

王若弗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不着。如兰从小到大的趣事儿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又想到自个儿的宝贝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她实在是不舍。心中思绪万千,自然也就没什么睡意了。

盛紘躺在她旁边,听着她翻身的动静一直不断,打趣道:“夫人自个儿应下的亲事,这临到头了,又后悔了?”

王若弗不满地将脚伸出被子,狠狠踹了他一脚,“主君没经历过怀胎十月、骨肉相连,自然不知道当娘的心!你瞧瞧你为华儿挑的人家,什么袁二郎是个好的,好个屁!也没见他知道护着我华儿,叫我华儿成日被婆婆磋磨!我华儿还是嫡长女,是全家最端庄懂事的姑娘,她在婆家尚且过得不好……我如儿又是个天真烂漫的,我实在是担心她啊……”

盛紘自知在长女的婚事上,是他对不住妻子和女儿,只顾着看男方的家世以及本身的人品,却忘记了,女儿家,总归是要在婆婆手下过日子的。便叹息道:“唉……如果夫人实在担心,不若还是回了这门亲事。横竖齐国公夫妇人品还是正的,就算咱家让人家丢了脸,想来也做不出刻意为难的事儿。”

这话本意是安慰,可他没想到,却更是惹怒了王若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能挑出比小公爷更出色的少年郎、比齐国公府更好的门第不成?”边说,边又是狠狠几脚踹了上去。

盛紘这些年也算是被她□□出来了,知道惹怒自己这位夫人,他定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是以,就算被踹痛了,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她也是忧心女儿,我该理解她的。

于是乎,第二日晨起,夫妻俩俱是顶了个大大的黑眼圈儿。

王若弗尚且可以上妆盖住,盛紘这边却是不好处理的。

“不若,我给主君也上个妆略微盖一盖?”王若弗提议道。

盛紘却是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一个大男人,哪儿能沾上女儿家的脂粉气?”

“哼——”王若弗头一扭,作势要走,“既然如此,万一叫郡主和国公爷误会你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

话还没说完,盛紘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跨步上前揪住了王若弗的袖子,“诶诶诶夫人!这个……我又细想了想,这大日子,略略装扮一下,也显得对如儿的婚事重视。”

王若弗翻了个白眼,折回来替他用脂粉盖住了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两人才去了正厅,等着齐国公夫妇并小公爷上门来。

“盛大人——”

齐国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若弗和盛紘赶忙迎了上去。王若弗上前握住了平宁郡主的手,盛紘和齐国公是男子,不好像妻子一样显得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只客气地互相见了礼。

一番寒暄之后,王若弗才注意到,齐衡一进门,那眼睛就好像黏在了她身后的如兰身上似的。

啧啧啧,果然是小年轻,这点定力都没有!待我家如儿进了你家门,你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哪儿能上门提亲的时候就这般黏黏糊糊的?

再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自家女儿。

还好,如兰虽然对着门亲事也是满意的,可她的满意嘛,却并不是她现在就有多喜欢人家小公爷。她毕竟开窍晚,许是还不完全明白,男女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呢,就已经许下了终身。这会儿,也只是朝着小公爷礼貌地笑着,并未显得像齐衡一样迫切。

平宁郡主显然也注意到了王若弗这番打量,一只手背在身后,狠狠扯了下儿子的衣摆,齐衡这才将那副痴汉样儿略略收了收。可那双桃花眼中的神采,却是压也压不住的。

不过,这种大喜的日子,他就得显得高兴些呢。不然,倒好像对父母为自己定下的这门婚事有什么不满似的。

虽说今日,国公府才正式上门纳采。可毕竟是早早就说好的婚事,一应流程进展飞快。

只除了一点儿小小的波澜——

“邕王府那边……”平宁郡主刚起了个话头,就被王若弗给岔了开去,“上次您同我说的,邕王府的席面操办得好,我亲去打听过了,他家的大师傅,是从御景阁出去的,听闻那时候也带了几个徒弟,倒是可以去问问呢。”

毕竟,盛紘还不知道自家开罪了邕王府的事儿,更不知道平宁郡主是拒了邕王家的亲事又上门来求娶如兰。要是叫他知道了,许是这门婚事都能叫他给搅黄了!他本就是个胆小的,又不像王若弗一般有“先见之明”,知晓等到如兰成亲时,邕王府早就倾覆了。王若弗想着,还是别叫他知道此事为好。

平宁郡主自是瞧出了王若弗的意图,这心里头直打鼓。她当时将自家和邕王家的嫌隙说与王若弗听时,王若弗说的是盛家同邕王家也有隙,横竖大家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不必在意这些,正常上门提亲便是,不必等到什么大局已定再拖延了婚期。可怎么今日瞧着,盛大人却好似对此事全然不知似的?

可她到底是不想叫这桩婚事马上都快成了,再出什么变动,也就将此事按下不提。

最终,如兰的婚期定在了九个月之后。

原本,国公府那边,是想定在半年后的。可王若弗大致算了算,那会儿恰巧就是宫变的时候,实在是不吉利。九个月之后,国丧已除,也不会委屈了两个孩子。

至此,盛家五姑娘,就算是名花有主了。

送齐国公夫妇和小公爷出门时,王若弗瞧见,一只喜鹊正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倒是个好兆头。希望如兰能像它预兆的那样,在婆家过得一世和顺吧!

如兰定了亲,接下来王若弗这里的头等大事,便成了操办长柏的婚事(剧中长柏哥哥结婚是在元宵灯会之前的,我写着写着给忘了,所以在这里补一下,修订版会将长柏的婚事改到前面)。

论理,长柏大着如兰好几岁呢,早该成婚了。那些娶媳早的,只怕这会儿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只不过盛紘觉着,长柏是嫡长子,瞧着又是个有大前程的,定要等着他中榜授官之后才好说亲,这才给耽搁了。

这一世,长柏要娶的,自然还是前世的海朝云。

虽说前世海氏进门时,王若弗想给她个下马威。可这倒不是因为她对这个儿媳有什么不满。海家累世清贵之家,海家的族学,那可是通汴京都闻名的!多少人想把自家孩子往人家家族学送,都没得门路,自家同他家结了亲,这可不就是占了个大便宜么?

再者说,海氏本人也是个温雅贤淑的贤内助,又和长柏同心同德。前世顾廷烨出事流放,长柏执意要为他叫屈,盛紘索性将他打了一顿关了起来,也是海氏偷偷将他放了出去。可见夫妻二人是能共进退的。她自然也没什么好不满的。

只不过,虽然老太太已然算是极通情达理的婆婆,可前世因着林噙霜的事儿,她很是同老太太别过一段时间的苗头,以为那林噙霜本就是老太太准备给盛紘的妾室。于是,处处瞧老太太不顺眼,觉得她在为难自己。到海氏进门的时候,她便觉着,自个儿憋屈了十数年,终于可以摆摆婆婆的款儿了,这才想着要给海氏“立规矩”。不料却被亲儿子长柏给挡了回来。

唉,说来,也还是海氏有福气,竟得了她儿子这么个好夫婿。这可不是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长柏人长得端正,前途一片光明,最后官至宰辅,又是个宠妻护妻不肯纳妾的。这样儿的夫婿,怕是整个汴京城也挑不出几个吧?

在心中把自家即将要做新郎官的儿子狠狠夸赞了一通,顺便羡慕了一下儿媳的好运道,王若弗才同盛紘一道,去了正厅接待宾客。

宴饮接近尾声,长柏身为新郎官,多多少少被劝了几杯酒。不过,他全然继承了他外祖父王老太师的老学究作派,又是同龄人中少有的凭借自己的能耐得了官职的,虽也有人劝酒,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回房的时候,他也就是面上红得像是要滴血似的,步履却是十分稳健的。而这一抹红,也不是因着他真就被灌了多少酒。其实,本也没几个人真敢灌他酒,若是顾廷烨在汴京,许是还要同他闹上一场,可人家顾二郎现如今不是投军去了嘛?且长柏还有个没比他小多少的弟弟长枫,本就为数不多的几杯酒,都被长枫挡去了大半。可架不住他这人本身喝酒容易上脸,且平日并不饮酒,酒量极差啊!

于是,一席大红嫁衣的海朝云瞧见大步向新房内走来的长柏时,就看到了一张红成了猴屁股的“学究脸”。

“呃……”长柏想跟自己的新媳妇儿说说话,可两人也就见过三次面,说实话并不怎么相熟,只得关心了句:“你吃过东西了么?一天的仪式下来,还是怪累的。”

“回官人的话,吃过了。是……是母亲,亲自派身边的刘妈妈来送的小点心呢!”

她人长得端庄大气,和华兰属于同一款的美人。可这声音,却娇娇软软,像极了如兰小时候养过的初生幼兔,软软绵绵的,扰得人心痒痒。

“可见母亲对你是极满意的。”宽慰了一句,想着能稍稍安抚下她初嫁到旁人家的忐忑之后,长柏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并排坐了好一阵儿,他才终于打破了沉默:“……那便,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