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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2)

而王若与那边,虽然被王若弗一通说教搞得很是不快,但她很是能屈能伸,竟然没有甩脸子就走,反而诉起苦来:“妹妹你这是手里银子管够,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那点子事儿,你也是知晓的呀!我不想点儿法子倒腾点儿银子,一家子可怎么过?”

王若弗却不认同她的话:“怎么过?凑合着过呗!横竖你同你家官人都过成那样儿了,夫妻之间也没什么情分,你还在意他做什么?自己的银子合该留着给自己亲生的花才是!至于那些个庶子庶女,叫他用自个儿的俸禄养去!也省得他整日在外头不是溜鸟耍狗就是一个又一个小妾往家里带!”

“你说得倒轻巧……”王若与叹了口气:“我毕竟是当家主母,月例我再克扣,还能半点儿不发?他来找我要钱,说是要打点官途,我又怎么推拒?你就是命好,摊上个明理的官人,不然,这日子未必过得比我好!”

切,可不是我命好,那是你当年看不上盛紘才便宜了我呢!王若弗心说。嘴上却继续给她姐姐出主意:“我再不会过日子,有一点我却是知晓的,自个儿手里的银子,不能轻易掏出来。姐姐你就是开了个坏头儿,给那姓康的惯的!什么事儿都两手朝上找你要银子!”

“你小气,倒还成了你精明强干了?”王若与忍不住刺了王若弗一嘴,若是换成前世的王若弗,早就和对方闹将起来了。今世却明白,给人说两句又掉不了一块肉,也没理会她说得不好听,反而试图继续规劝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大姐姐:“姐姐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若你听我一句劝,横竖科举在即,你家哥儿也从白鹿洞书院回来备考了吧?你就带着孩子们到庄子上去住,就说怕家里孩子多,搅了哥儿的学业,那姓康的也就没什么说头了。你也好躲个清闲,省得料理家里一摊子烂事儿。”

第68章

闻言,王若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王若弗也拿不准她心里是什么打算,想了想,接着劝道:“这在不同的人家,管家不管家的,那可是大有不同。放在我家这样的,老太太也就认我家主君一个,我统管全家那自然是树立威严的美差。可你瞧我华儿,她嫁的是次子,横竖最后那家产也落不到她手里去,反而还得贴补自个儿的嫁妆去平公中的帐,真真是好没道理!这不,我早早就教她借口身子不适,将管家这茬子事儿丢了开去。姐姐若疑心我忽悠你,那我总不能害自个儿的女儿吧?其实要我说,若不是你家两个女儿还没出嫁,你早早和离归家,离了康家这虎狼窝,也叫那姓康的尝尝没了你的银子补贴是什么滋味儿才好!可你毕竟还得操持几个孩子的婚事,和离总是对他们不好的。既如此,你便自己跑出去躲个清闲,权当和那姓康的做个挂名夫妻,你过得也舒心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同那姓康的,早就没了情分,若非为了这几个孩子,我早就同他过不下去了!想当年,我也是被父母捧在掌心的娇娇女,连嫂子都不敢同我争辩半句。现如今却……”还没感怀完当年,王若与却又转了话头:“妹妹说去庄子上住多个清闲,倒也有理,可毕竟没个好老师在,我家哥儿遇到问题也没个好讨论讨论的人,不若,我在你家附近赁个院子,叫他来你家上几日学可好?”

王若弗瞪圆了双眼,合着给姐姐出主意,倒给自个儿挖了个坑?她挠挠头,想着说辞该如何拒绝,可王若与却好像明白她的不愿,威胁道:“当年,你家华儿那事儿,我可是出了大力,那之后便没少被人调笑我是个泼妇,妹妹你倒是将自个儿摘得一干二净的……”

得,这是说软话不成,威胁她来了?若是她不应,便要将当初是她指使自家姐姐闹上门去的事儿抖搂出来?快算了吧,当年的事儿,又没得证据,谁能证明背后是她王若弗出的主意?

可若是她姐姐真的想法子将事情传到华兰那不讲理的婆婆口中,就算只是捕风捉影,那老虔婆也定是要为难华儿的。女儿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了些,何必再叫她受这份累?横竖也就不到一月就要科考了,就读几日,也影响不了什么的。

这样想着,王若弗便斟酌着说:“这事儿,我还得问问我家主君。回头遣人给姐姐传信儿吧。”

中饭时,王若弗便同盛紘说起了这事儿。

听了王若弗的话,盛紘眉头紧蹙,有些不悦地开口说:“母亲一贯不喜欢你那个姐姐,你也是知晓的。这些年,你同母亲处得也是越发好了,别再为了她的事儿坏了你们婆媳二人的感情吧。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理是有理的,”那就必然有但是了,“可官人你不知道啊,我那姐姐虽不是个省心人,可我那外甥却是品性端方,虽说性子是软和了些,十分听他母亲的话,可也被他母亲保护得极好,是个心善的。再者说,科考也就不到一月了,叫他来旁听几日,也不费学究什么功夫,也不至于就这几日便对家里的孩子们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见盛紘仍未松口,王若弗只得提及了盛家的前途:“而且啊,我看我那姐姐就是日子过得太不顺了,才老寻思些不好的勾当。若是这孩子能出息了,往后她也顺心些,想来也不至于总去找事儿了。等我那外甥任了职,在外面历练历练,主君你再指点指点他,他这性子想必也能强硬些,也好规劝着他母亲点儿。我啊,实在是怕了我那姐姐!前些年,你都没少帮她擦屁股!听闻我娘家哥哥最晚明年,便要回汴京任职了。到时候,她更有了依仗,万一做出些更惊天动地的龌龊事,平白坏了盛家和王家的名声。这才是要紧事呢!”

盛紘这人,在他心里唯一比他自个儿重要的便是盛家的前途了吧?而王家,不日抵京之后,于盛家也是个不小的助力,他自是不希望王家被这个大姨姐连累的。略微思量一番,他便同意了:“要来便来吧。只是,希望他争气些,以后真能规劝我那大姨姐吧!旁的小事倒没什么,可这人命官司,可是万万再有不得了!她以为平一桩人命官司是那么容易的么?”

任务完成,王若弗自是小意哄了盛紘几句,还亲自为他斟茶,好好儿地将人送走了。

下午的时候,徐琳琅又来了。

“今天是吹得什么风?上午我那姐姐刚来了一趟,下午你又来了!”王若弗边说,边招呼她坐下。

提起康王氏,徐琳琅却是有些不屑:“你那位姐姐,可不是什么值得深交的人。你不是许久都没同她联系了么?怎的今日又来寻你了?不是又来寻你帮忙擦屁股吧?”

印子钱那事儿,到底不大光彩,王若弗自是没提,只说了王若与想叫孩子来家里读几日数的事儿。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徐琳琅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又说了好半天闲话,她突然想起了邵氏,便问道:“对了,好久没见你叫我去寻邵家妹妹打牌了,倒是怪想念的。她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呢?”

对于顾家的事儿,王若弗一直盯着呢,自然是清楚的,便答道:“她啊,自打得了娴姐儿,便和打了鸡血似的,想再怀个男胎。折腾了好半天,都没动静儿,只得左一个右一个给她家官人纳妾,可也都没消息。这不,镇日在家里,不是忙着带娴姐儿,便是忙着应付那些个妾室,外加还要调养身子,看能不能自己怀上一个,可不就是没空来寻咱们这两个闲人了么?”

“唉,”徐琳琅深深叹了口气,凑到她跟前儿说:“要我说啊,这种子不好,地再肥,那也是不顶事儿的。”

王若弗只笑不语。毕竟是旁人家的男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琳琅又扯了些旁的,又提起了如兰:“你家如儿的婚事,可定下了?”

她这意思,莫不是想给如兰说亲?

可在王若弗眼中,她家如兰,那已经和顾廷烨互生情愫了呀!怎么好再说给旁人?可这事儿吧,哪怕是徐琳琅,她也是不好同人家讲的,只得含糊了几句:“想等长柏考完再议呢。”

“很是呢。柏哥儿功课那般好,说不定到时候如兰有个状元郎做亲哥哥,这婚事上自然又是另一番说法了。”她这就是恭维了。长柏功课再好,却也不及状元之才的。王若弗这个做亲娘的都不敢这么说呢!

不过,既然是夸自家孩子,王若弗自然是笑呵呵地谦虚了几句便罢了。

很快,徐琳琅又将话题拐到了如兰身上,“你家如儿这性子,我实在是喜欢,她和我家姑娘也一贯是玩得来的。恰好,今年科考后,我家栩哥儿也要议亲了。这孩子跟如兰也在马球会上见过好几次的,你不考虑考虑,咱俩亲上加亲一下?”

若不是知晓如兰和顾廷烨的事儿,王若弗还真觉得这门亲事很是不错了。栩哥儿是徐琳琅的长子,生的是相貌堂堂,课业嘛,虽然没有长柏出色,但听说中榜也是不成问题的。他还有个有本事的父亲,考中恐怕就可以去刑部跟在父亲手下学习了。更重要的是,徐琳琅和她关系好,为人也是真的大方爽朗,定不会为难她家如兰……

这么一说,秦家倒比顾家要好得多了。起码没有那么复杂的婆媳关系和兄弟关系要处理,不用将心提到嗓子眼儿过日子……

也不知晓如兰对顾廷烨到底是个什么感情。等她忙完长柏科考的事儿,便去探探如兰的口风,如果她眼下也没有很喜欢顾二郎的话,不若自个儿试着提一提,或许也可以试着跟栩哥儿接触一下?

她倒不觉得自己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嘛!他顾廷烨再喜欢她家如兰,可他又没上门来提亲,还不许她家如儿瞧瞧有没有更好的了?

唉,若是顾廷烨是徐琳琅的儿子该有多好啊!这本人出色和家庭关系简单、婆婆和善,就都全乎了!

如兰的事儿暂且不着急,送走徐琳琅之后,王若弗又将满腔的热情投入到了儿子的科考上。考试的几日该备些什么干粮、穿什么衣裳带什么被褥……林林总总,虽然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儿,可架不住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啊!一会儿想起这个来,就添进单子里去,过会儿又想起那个来,又要忙活上好半天。

就这样,一个月就在王若弗的紧张期待、长柏的淡定如昨、长枫的焦躁不安中过去了。

科考前一日,明兰为庄学究的课上要赴考的几个男儿郎都备下了一副厚实的护膝。说是虽然是春日里了,倒春寒却很是厉害。夜里戴上这护膝,也好不受寒气侵扰。

她做这几幅护膝的时候,如兰有时也在旁边瞧着。明兰便问她:“姐姐就没想着给几个哥哥做点儿什么?”

如兰瞧了瞧明兰手上的护膝,又想着自家母亲这一个月来忙来忙去的模样,深觉自个儿实在没什么用武之地呀!“你和母亲都备得这么齐全了,哪儿还有我什么事儿呀?”

明兰想起仍在单相思的某人,好心提点了一句:“话不是这样讲的!有道是,礼轻情意重。也不用姐姐多费什么旁的心思,哪怕是备些考场上用得上的小物件儿,这心里记挂着你的人啊,自然是开心的!”

如兰歪着脑袋想了想,“那你少做一副护膝,二哥哥那副我来做?”可话刚出口,她又很快否定了这个主意,“算了算了,我那手艺,别考场上用了一半儿再给崩坏了……”

明兰一时有些无言。小公爷啊,看来我是救不了你了!

正说着,如兰身边的喜鹊来禀报说,铺子里的人来回话了。如兰这些年和明兰十分亲近,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叫人来明兰这里。恰巧,管事的要如兰定夺的事儿,便是铺子里最近从南方进了一种新鲜的鞋子。这鞋子虽说外表笨重了些,可穿着却像是赤脚踩在棉花上似的,十分舒服,极适合在室内穿。明兰便提了一嘴,“姐姐可以拿几双现成的鞋来,在上面添个绣花什么的,也是对哥哥们的一片心意呀!”

如兰觉得很有理,便叫管事的拿了三双鞋过来,给长柏、顾廷烨和齐衡一人备了一双。长柏的鞋上添了个竹叶刺绣,寓意节节高升;顾廷烨则是一杆带着红穗儿的□□,毕竟他武艺那么厉害;齐衡则是雪团儿那毛绒绒的小圆脸,他最喜欢雪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