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在各地城镇乡村修建报亭,定期张贴报纸免费供人观看,再让里长负责定期为百姓读报。”
朱昀曦拍案叫好,凭淘气本性为这一创举衍生出新功能:“以后谁敢跟我对着干,我就让人搜集
他的劣迹编撰成文刊登到报上,让他也尝尝流言的滋味。”
板报的经费他全包了,让柳竹秋推荐主办人。
柳竹秋说:“臣女觉得裕之正适合,他很擅长编撰,对出版印刷也颇有研究。”
这次多亏她解了倒悬之危,朱昀曦已无颜再起贪念,可内心仍不愿接受她是别人的老婆,刻意回避陈尚志此人,连他在金銮殿上冒充皇帝一事都不想过问。
他静默一阵,将浓烈的酸意硬生生压下去,强笑道:“你看人一向准,那就让他试试吧。”
说着视线落在柳竹秋的肚子上,柔声问:“产期就在这几天吗?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柳竹秋摇头,趁机说:“吕太医说陛下的病情已稳定了,臣女离家甚久,想求您允许我今日出宫。”
她可不想让孩子在宫里降生,皇帝貌似老实了,也保不准他突然改注意,耍出让她为难的花招。
朱昀曦的心像被西北风推开了窗户,瞬间冷飕飕的,刚服下去的药也克化不动了。
笨拙地掩藏沮丧和不舍,请求她明日再走。
柳竹秋也想多等一天,看看内阁对“提拔吏人”这项政策的反馈,当晚仍留宿宫中。
二更时分她为朱昀曦念完最后一份奏疏的梗概,让宫女服侍他就寝。
朱昀曦却叫宫人们退下,略显局促地求柳竹秋再陪他说几句话。
“你……确定陈尚志不会介意这个孩子?”
柳竹秋做出以不变应万变的回答:“臣女没跟您说过,这个孩子其实是裕之建议留下的。臣女刚发现自己怀孕时想服堕胎药,裕之说吃药恐伤及臣女性命,劝臣女生下孩子,由他做孩子的父亲。”
朱昀曦将信将疑:“他真这么大度?”
柳竹秋淡笑:“他还说就算臣女心里仍想着陛下也没关系,只要臣女高兴,他什么都不在乎。”
朱昀曦像被敌人挑落马下,怔怔目视虚空,发出含着泪意的叹息。
“难怪你会心甘情愿跟他做夫妻,论心胸我是不如他……那……你心里还有我吗?”
他已不介意与别人共享她了,但求还能分到立锥之地。
柳竹秋任他握住右手,波澜不兴道:“您是君王,臣女的忠心从未改变。”
狡猾的拒绝方式令朱昀曦无语凝噎,悒悒翻身背对她。
柳竹秋为他掖好被子,欲待告退,忽听他闷声说:“我原本向春梨承诺会封她为后,可冯皇后对我情深义重,如今又为我而死,我无以为报,想让她做我唯一的皇后,在位期间都不再册立中宫了。你代我跟春梨解释一下,就说我会以别的方式确立她六宫之首的地位。”
柳竹秋十分惊疑,小心探究:“臣女早想问了,陛下是不是和春梨做了什么约定?”
朱昀曦答非所问:“你明天一早就走了,今晚留在这儿陪我吧。”
他像即将被丢弃的病犬惹人怜悯,柳竹秋依言没回弘德殿,洗漱后在帐外的椅榻上睡下。
可能是产期在即,胎动得厉害,她到半夜仍没睡踏实。
忽然一股苦甜发涩的气味飘散过来,这味道一入脑,四肢便迅速软麻。
迷香!
她猛然睁眼,门外红光晃动,东暖阁外的大殿起火了。气味里的苦涩来自燃烧的房屋和器物。
“陛下!走水了!”
她屏住呼吸,挣扎起身将手帕浸入茶碗,再以湿手帕捂住口鼻,阻挡烟雾和迷香。
值房的宫人于睡梦里吸入迷香,已昏沉若死。柳竹秋接连推拽二人,他们都似无骨鳝鱼东倒西歪。
她赶到帐幔前,朱昀曦正翻滚着爬出来,他也未入睡,闻到迷烟后立即用茶水泼湿袖子,当做面罩自救。
“陛下快逃……”
柳竹秋伸手搀扶他,手臂像融化了,根本使不上劲儿,身体也越发麻痹。
她能想到的对抗迷香的方法就是痛觉,果断拿起附近的空烛台,将尖端狠狠扎进右大腿外侧的肌肉。
剧痛刺激下,感知得以复苏,她急忙扶起朱昀曦出门逃生。
火苗已窜上大殿四壁,殿间的立柱上火蛇缠绕,浓烟滚滚而下,一切美轮美奂的器物都将渐成乌有。
他们绕过横七竖八昏迷的宫人逃跑,前殿的门竟被反锁,后殿火势猛烈,已经无路可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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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