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呀莲央?”苏棠梨原先还弯弯的眼眸却是一停,咧了咧虎牙,凶道,“你该不会是想偷懒退缩了吧?”
苏棠梨的神情迅速从阳光灿烂的傻白甜,转变成了私塾里的凶残夫子,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振兴合欢宗”:
“你在说些什么呢小可爱?我合欢宗千年万年大宗,屹立于中州之上繁华了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弟子要是不够努力,很快就会被别的宗门的弟子拍死在沙滩上。”
“不要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神情,就算和我撒娇这些背诵也是不能够减免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卷不死其他宗门,就必定是我合欢宗的失责。”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看书呀!你学习合欢宗书籍难道是为了我学的吗?这些书,为的是你自己的成长呀!学到就是赚到。”
“我在合欢宗里学习的时候,化妆是我最擅长的项目。嗯?你怎么还不动身,难道是想成为我教过的最差一代合欢宗弟子吗?”
这个时候的狸狸完全没有先前一点软软的迹象,反而更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夫子,眼眸之中原先剔透如琉璃玉的眼眸也暗下了一个色调,在背光的时候愈发显得幽暗。
“我……”莲央一顿,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内心里已经开始生无可恋了。
“嗯?小可爱要是不想学,以后下山出了师门,可别说是我合欢宗的弟子。”
啊,这些话怎么这么熟悉。莲央沉黑的眼眸呆滞,原先叮叮当当的青色碎玉都安安静静地垂落在手边。
他原先以为的学习化妆:给狸狸描眉画腮红,两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而事实的学习化妆……苏棠梨下巴抬了抬,指向一旁的书堆山,就差手中拿着一个小皮鞭在手上拍呀拍的。
狸狸爱学习,他还能怎么办。莲央目光盯着那一堆厚厚实实的书山,悄悄在心中叹上一口气,那他自然只能跟着狸狸的步伐来了:“学。”
眼见着莲央决定乖乖学习,苏棠梨异常欣慰地点了点头,一边打开水镜来,给白渺师姐发消息报平安道:
【狸狸】:今天多亏了师姐的辛勤教导,这才让我们合欢宗多了莲央这一个勤奋耕耘的小莲花!
勤奋耕耘?收到消息的白渺一愣,她记得刚刚莲央已经成功俘获了狸狸的芳心,没想到在之后也这么努力啊。这是可以说的吗?这么卖力的吗?
【白渺】:呆.jpg
【狸狸】:现在我已经把我带过来的所有有关化妆的合欢宗书籍给到了莲央,他现在正在很努力地在背诵呢!
“人的五官与三庭五眼是符合……的比例。”生无可恋的莲央背书的语调是相当的平缓,可以说得上是毫无起伏。
毕竟谁能在这比一人高上好多倍的书本堆中流露出春光灿烂的笑容?更何况这些还全都是自己的必背书籍……反正莲央他做不到,他笑不出来。
水镜那边的白渺一愣,很快就回忆起来了,他们还在合欢宗的时候。
那时候尚且只有她腰高的苏棠梨,正站在整个合欢宗化妆教学班前,板着软乎乎的可爱面庞,目露凶光。
甜吗?看起来确实甜,但是她能拿化妆课作业砸死你。
在那个年纪,她就已经可以将整个合欢宗化妆类别的书籍倒背如流,并且成功成为了合欢宗化妆教学班中的助理夫子。
狸狸在教学的时候和寻常的时候可以说的上是判若两人。从前被苏棠梨在化妆教学之中的支配,深深敲动着白渺堪称坚强的心灵。
她在心中默默给莲央上了一柱香。阿门,死道友不死贫道。
……
在青淼的民间,很快就下发来了有关青淼桃花蛊的解法,一些合欢宗找来的医林修士也来到了青淼,协助青淼破解这些邪祟的蛊毒。
而在这些青淼的民间,一个同样穿着钩钩鞋的邪祟正隐匿于青淼的人群之中,一张可以说的上是腼腆的面庞被藏在青淼劳作用的头巾之下,头巾边缘上绣着一圈精致的绣花,显得这张白皙的脸几分诡异来。
这是不信邪的邪祟时熙。
他明明已经在青淼民间散布了有关于莲央的流言,为何这种传言会被一个邪祟偷鸡的说法给轻松压了下去?
他不信邪!
上回“圣子血脉不纯致使青淼蛊毒泛滥”的流言都未能奏效,如今青淼圣子莲央已经把蛊毒的解法千里迢迢从狐狸谷带了回来,这下那些风言风语更难是给莲央带来分毫伤害。
他不甘心,并且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时熙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一个普通温和的青淼少年。
他和莲央不同,他才该是生活在光里。
他走到几个高声交谈着的青淼人身旁坐下,假装自己只是像这里普通的青淼人一般在此歇脚,实则是悄悄听着几个青淼人的交谈。
比较幸运的是,他一过来就听见了这几个青淼人在讲那个他想知道的“邪祟偷鸡”的事。
“这家中的竹栏一定是要修好去,听说最近这邪祟猖狂,桃花蛊也是那群阴沟里的玩意悄悄弄出来的。”
这话说的不错,桃花蛊就是他们邪祟散播的,这些愚蠢的青淼子民,就应该对他们邪祟感到恐惧,然后把这些恐惧反噬到圣子莲央身上。
“对呀对呀,我才养的一些小鸡仔,可别被他们霍霍掉了。”另一个青淼人赶忙接话。
听了这话,原先还在自得的时熙身子一顿,垂着眼眸,僵硬险些浮现在了脸上。
“哎呀,邪祟这种东西都像是那搞东搞西的小贼,每天不是散播散播那个有关于情.欲的桃花蛊,就是去我们家中偷鸡,一看就很难成气候了。”
“我青淼有圣子的庇护,这些肮脏的小贼很快就会全部被抓起来处死,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啦,你看这桃花蛊的解法,不就很快便被我们圣子从狐狸谷带到青淼了吗?”
时熙捏着自己腰间青淼的青色碎玉,任由手指被这碎玉的棱角割破。他生平最恨莲央,其次更恨旁人那莲央踩他,而现在这几个青淼小民就在言语上做这事,在他的两个禁区蹦迪。
连他随便找几个小民就能听到这种言论,想来这些传言早就在青淼民间甚嚣尘上,想到这里,时熙眼眸之中透露着恨意,他努力压制着,想把这几人抽筋剥皮的想法。
成大事者不应当被这些小小的言论绊住脚步。他时熙还有着更大更广的算计,不应当应着这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民暴露自己。
“哎呦,这小子怎么也做在我们这几个老骨头这里呀?”忽然这桌有个青淼人注意到了时熙,“银镯上的血指印听过不?这个故事最近可有名啦!”
时熙脸上回馈以腼腆的笑,手中压制着盎然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