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莲央停下来,小莲央也回头看着莲央,眼眸轻轻眨着。
“怎么了?”苏棠梨隐约觉得莲央这个态度有些奇怪,于是猜测到,“是前面有什么你不想让我看见的吗?那我可以停在这里,你上前去找香囊球就好了。”
虽然回溯之中分开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但是要是莲央不情愿,她也是可以不跟着上去的。
莲央摇摇头来,苏棠梨这才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手有着细微的颤抖。
上一回莲央这个表现还是在遭受了邪祟侵入操纵之后。苏棠梨有些担心地看向莲央。
“不是的,是我不想去看,狸狸看吧。”莲央缓缓闭上了眼,乖乖地牵着苏棠梨。
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情,苏棠梨牵着莲央的手,继续跟着带路的小莲央往一片纯白之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小莲央终于是停下来了脚步,手指往前指道:“那里就是阿妈,阿妈的袋子里就有长得和姐姐手里一样的香囊球。”
苏棠梨顺着小莲央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身穿着青淼服饰的妇人背影,她兰色的发羽上已经结上了一层白白的霜。
感觉有些奇怪的苏棠梨绕道上前去,就听到小莲央伸出手来拉了拉自己的手,说道:“嘘,不要吵醒阿妈了,阿妈最近在闭关修炼呢。”
手中莲央的手一紧,苏棠梨愈发感到奇怪。她顺着看过去,看见了这个青淼妇人睫羽上蒙着厚厚的霜,身周自心间散发着淡淡的灵力,像是睡着那样。
对,只是像是睡着那样。苏棠梨心一沉,默默叹了口气,眼前之人已然没有了气息,而且看样子应该已经没了有一段时日。
小莲央却是毫无察觉,反而乖乖地喊了几声地上的阿妈。不过这个时候他对青淼阿妈用的是青淼话。
苏棠梨听不懂小莲央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喊了几声,然后从青淼阿妈的袋子里翻出来了一颗香囊球来,把它递到了苏棠梨跟前。
“姐姐,给你。”
这个香囊球与先前两个相似,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上边的暗纹,这颗香囊球上边篆刻着的是青淼的莲花暗纹。
中州什么时候和远在敛州青淼搭上了关系?苏棠梨怀着疑惑,收下来了香囊球:“谢谢小莲央,也……谢谢青淼阿妈。”
苏棠梨对着小莲央挥了挥手,目光落在了青淼阿妈身上,经过刚刚小莲央的动作,即使他的动作很轻,也依旧因着年纪小力气小,没能把阿妈扶正来。她也因此看到了阿妈怀中倒出来的一朵雪莲。
那好像是一朵青淼的雪莲,哪怕摘下来了这么久,通身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灵力。苏棠梨大略扫了一眼,大概能猜出这个阿妈是死于雪崩,也许就是为了摘这朵雪莲。
苏棠梨微微牵紧了莲央的手,在与小莲央告别之后,拉着他一步一步地踩着雪下山,渐渐地从小莲央的视线里淡出。
……
“狸狸还没有醒来吗?再过不久就该是最后一场比试了。”顾明箬轻啧了一声,烦躁地撩开来了身旁垂下的珠帘,“要是没法顺利参加,小师妹指定要难过了。”
没听到回答,他又问道:“那另两个可是醒来了?”
“那个魅魔也许是醒过来了。嗯……也不能算是,半生半死的,醒是醒过来了,活不活就只能看命了。”姜姒抬眸回答道,“狸狸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这才没多久的时日,邪祟又出来作乱了。”顾明箬说起这事来面色一沉,“那魅魔自己中邪也就罢了,怎么还拉着狸狸一起,若是他能醒来,呵。”
“邪祟那边养着的邪种听说是要成长到最好的状态出世了,也难怪他们如此躁动。”姜姒垂下眼眸来,“之前我让你找到的东西找来了吗?”
“找来了。”顾明箬拿出来一个已经破旧不堪的玲珑花灯,“这是什么东西,可是有什么用处?”
“邪祟用的是记忆回溯的禁术,本质上在于把困入其中的人的记忆碎片也一起投入进回溯,以至于受困者非半死难以苏醒。”姜姒接过玲珑花灯,单手反手把这个花灯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叮当一声,玲珑花灯变成了一个银色的香囊球。姜姒弯腰将这个小球拾起:“如果想从回溯中清醒,有两个要求需要达到,一是受困者要从回溯中收拢回自己的记忆碎片,二则是在外界需要有人通过记忆回溯,搭起来一个从现在到过去的桥梁。”
“师姐可是想进去?”顾明箬扬起了眉,“若是这般成功率如何,若是没法将狸狸拉回来,师姐可是有法子全身而退?”
“可以,只是时间不确定要多久,你且燃上一柱香,若是我不能在一柱香之内回来,你便去找谢赐。”姜姒抬手抛了抛手上的香囊球。
“灵力的趋势在不受干扰引导的情况下,一般是由平稳趋向于紊乱,如果想进入回溯,则需要通过媒介,比如说我手中的这个香囊球,将紊乱的灵力与平稳的灵力区分开来,由此达到进入回溯的目的。1”姜姒边说着,香囊球边落在手中。
“走了,明箬记得一边注意一下大比的情况。”话音刚落,姜姒便随着铃铛的叮当声,忽而瘫软躺在了榻上,昏睡了过去。
……
门派大比很快就来到了最终比试的那天,各大茶楼写书的修士已然就位,押注的赌徒修士们也摩拳擦掌。
今日是合欢宗苏棠梨与无情宗秦起之的大比。谁都知道两宗之间从开宗之初的观念便大有不同,更何况无情宗里不少的弟子都曾因着合欢宗之人背弃无情之道。
无情宗长老沈肃对合欢宗的不喜几乎是清晰地表现在面上。
哪一个吃瓜的修士不暗搓搓地期待两宗赶紧打起来打起来,更何况茶楼中还有传言,那图南剑秦起之,曾经在天玄山秘境之中,把自己的相思子亲自赠送给了苏棠梨,论谁听了都会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这场大比的胜负也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惊!无情宗对合欢宗,究竟会是火热的爱情打动冷酷无情的他,还是会是寒冷的无情浇熄热情似火的她?”茶楼搞事业的修士已经印发好了“惊爆”报刊,暗戳戳地在人群之中传阅了开来。
秦起之已然站在了擂台的一侧准备上场,他是无情宗最年轻的天才,三年前,图南剑的剑气只寻常一击即惊艳了当时的众人,不知道今日他的剑气是否会舍得将苏棠梨斩落马下。
无情宗长老沈肃正在一旁照例捧着他的茶盏观战。其实他的心中是异常紧张的。
虽然自天玄山秘境归来之后,秦起之就和他解释了给苏棠梨相思子的原因,并且还特意解释了对苏棠梨并无非分之想。
只是沈肃依旧很是担忧。如果秦起之不解释,他可能还相信一二,可是他偏偏解释了,还特意加重解释了“并无非分”之想,这令得沈肃想去相信都难。
无他,他实在是被合欢宗翘墙角翘怕了。现在恨不得随身跟着秦起之护着,生怕他也跟他的师兄们一般误入歧途。
沈肃紧张地看向擂台之上,面上看似平静,口中却一直在啜着茶,哪怕茶盏之中已经没了茶水。
时辰已然接近了比试时间,秦起之也拿着剑,站在了擂台之上。
这下大家都察觉到了不对。苏棠梨呢?这都已经到了快大比的时间,怎么苏棠梨还没有出现?
押注了苏棠梨的修士们格外紧张,不停地在四周张望。从苏棠梨改成押注秦起之的修士们则是眼中逐渐亮起来了期待的光,嘴中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念叨祈祷些什么。
门派大比之中有一个规定,如果前来比试之人未在比试开始后一柱香内到达比试擂台,将会视为自动弃权,赢家则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