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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2)

苏棠梨倒相思子的动作一停,随着众修士的目光一同看向声源——原是无情宗秦起之。

水镜外的沈肃心一跳,他最得意的大弟子,怎么还是和合欢宗扯上了关系?在电光石火之间,他迅速回忆了无情宗无数个折戟于合欢宗手上的天之骄子们。

不,不能担心太过,不能杞人忧天。秦起之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从小受到的都是无情宗的教育,自小就被耳提面命远离合欢宗。

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先前是我误解你了,我在这里对你说一声抱歉。”秦起之对苏棠梨说着。

不、不过是道歉而已,这不过是因为秦起之被养的性格好,有礼貌并且待人和善而已。沈肃想。

无关风月,无关情爱。

“我的相思子便赠给你吧。”秦起之很快从自己的玉牌之上解下来相思子,将这颗意寓颇多的相思子送到了苏棠梨手上。

话音刚落,沈肃猛地失手打翻了茶盏,一头夺目的白色长发在一众宗门宗主长老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魅魔安喜乐幸灾乐祸地嗤笑一声。哟,这死人脸又栽了吧?没想到啊,他们无情宗大弟子居然能够在合欢宗身上栽上那么个一次又一次。

记得上回她参加天玄山秘境的时候,原先那个无情宗大弟子就眼巴巴地把自己的喜爱果送到了姜姒手上吧?

这无情宗可真好笑,屡次三番栽在同一宗手里都不长记性,哪里像他们魅魔,马上就要在这届的秘境之中彻底逆风翻盘。

沈肃手上恍恍惚惚地把茶盏再拾了起来,一时间居然都不记得去使用灵力去捡拾茶盏。他弓着腰,额前的白色发丝因为他的动作被带得略显凌乱。

这一定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错觉,他最骄傲的大弟子怎么可能又栽在同一个宗门的弟子手里呢,哈哈,错觉。

水镜里莲央眼眸沉黑,他看着苏棠梨右手拿着秦起之的相思子,便故技重施,手顺势拢住苏棠梨的左手,反手便又十指相扣了上去。

“越高兴的时候,就越要注意威胁危险呀狸狸。”莲央低声念道,“不过我替狸狸提供着灵力呢,若是有人要骤然暴起伤害狸狸,狸狸也好反击。”

是这样子吗?苏棠梨觉得莲央说的有几分道理,她隐约觉得莲央骨节分明的手拢在自己手上确实更让人有安全感。就是莲央手腕上的青色碎玉和因果引会在走动时蹭到她的手指上,偶尔会让她感到有些发痒。

莲央这个动作是避着水镜外的人的。顾明箬只是隐隐觉得这小子离小师妹有些太近,并没有注意到他刻意藏起来的小动作。

谢赐经验丰富,倒是一眼瞧见了莲央偷偷做的小动作,他手上一收紧,眼眸紧跟着沉了沉。

“我们悄悄的,别让水镜外的瞧见才是。”莲央手指再拢了拢苏棠梨小上一号的手,轻而易举得像是掂重量那样掂了掂,“不被瞧见才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谢赐眼中怒意渐起,手中原先想吃的核桃被盘得嘎吱作响。

莲央虽说是避着水镜之外,在水镜之内,沉黑的眼眸却是相当幼稚地扫上秦起之一眼,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避着秦起之,而是继续拢拢苏棠梨的手。

苏棠梨倏地倾身,眼尾流曳着半无辜半妩媚的意味。莲央被苏棠梨忽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心中停跳一拍,下意识一敛眸,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敛下。

苏棠梨却倏地从莲央手中抽回来了手,并且反手在莲央胸膛上推了推,指了指水镜,不高兴道:“你挡我脸了。”

远处的角落里,路人甲修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随手给身旁的路人乙丙丁戊分发瓜子:“来,哥几个一起呀,一起来狠狠地嗑……嗑瓜子。”

……

苏棠梨最终把秦起之的相思子和之前的相思子归拢到一起,终于放在了白瓷盘上。

在众修士或是期待或是看戏的目光下,玉锦鲤们终于凝聚成了一串数字——“678987”。

居然暂时是全场最高!

不仅如此,对比一下水幕上的数字以及白瓷盘上的相思子,可以很显然地看出,苏棠梨手中的相思子几乎全部作数!

“不愧是我们狸狸。”白渺脸上忍不住扬起笑容,天生多水的眼眸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以为是热泪盈眶,“多喝热水居然真的有用呜呜呜。”

“这也是我们狸狸个人能力强悍,这才能拿到这么多相思子。”顾明箬自得道。

“不愧是合欢宗……这回的头名恐怕又被他们大包大揽,呜呜呜呜嫉妒令人面目全非。”有些修士忍不住道。

在众修士惊叹之余,苏棠梨目光也在左看看自己的相思子,右看看水幕上的数字,最终敛了敛神色。

她的相思子主要来自三部分人,第一部分是喜欢她的那一些个小宗门;第二部分是南鹤从别的修士手里骗来,又出于某种目的自愿给到她的;第三部分则是医林悬赏而来的。

若是一、三部分的相思子多是值得高兴的。可这第二部分……苏棠梨厌恶地敛了敛眼眸。别人这么相信南鹤,而南鹤却这般戏耍他们的一番真心。单是让他出局还真是便宜他了,若是待她苏棠梨出了秘境,高低还得再给南鹤整几刀。想来上回的短匕应当没把他捅穿。

水镜之外,哪怕看到了苏棠梨相思子的具体数值,安喜乐的心情依旧是分外宁静,她冷眼斜睨着合欢宗几人欢欣雀跃。

“有些宗门的人不要高兴得太早,在最后一个人还没有出来之前,你我宗门弟子皆是黑马。”安喜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手上漂亮的美甲,顺势还心情颇好地摸了摸身旁小魅魔的红色角角。

正在擦拭眼尾的白渺在帕子的遮掩下,对安喜乐暗自翻了个白眼。

顾明箬则是从安喜乐的话中隐约捕捉到了不安。于是他悄悄问白渺:“瞧安喜乐这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还真给我们狸狸设下了什么陷阱?”

白渺又在帕子的遮掩下暗自给顾明箬翻了个白眼:“我的好师弟,你动用你的膝盖仔细想想,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安喜乐并不在乎白渺的白眼以待,更不去在乎白渺和顾明箬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她只是摸摸旁边魅魔脑袋上的红色角角:“确定没记错吧,南鹤手中的相思子?”

“漂亮姐姐好姐姐,自然是没错的,南鹤师兄让我数了一遍又一遍,三百二十五,小的敢发毒誓,这些相思子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小魅魔嘻嘻笑着,专捡安喜乐爱听的说,“这么多相思子,就算是南鹤师兄他一时想不开把它们抛着玩儿,单这手指缝里漏下去的呀,都比那合欢宗的小丫头手里所有相思子加起来还要多。”

“那就好,那就好。”安喜乐喜笑颜开,哪怕刻意压制,也忍不住在眼尾流露出来张扬和自得。

“南鹤师兄定然是等着所有人的相思子都验完了,再出来一鸣惊人。”小魅魔见安喜乐高兴,接着贴耳说道,“若是一下子就‘唰’地拿出来那么多相思子又有个什么意思呢?那岂不是会把旁人都吓住了,太早尘埃落定又有个什么好玩的?”

“也是,也是。”安喜乐美眸微眯,瞧着水镜之中苏棠梨弯弯的眉眼,一种一切皆了然的优越感在她心头蔓延开来,“就应该等合欢宗他们自以为自己拿到了头名,然后南鹤再跳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先给他们营造一个完美梦幻的梦境,把他们捧上青云之端,让他们高兴、让他们得意……再让他们狠狠地摔下云端。”安喜乐慢条斯理地念道,“南鹤对人心素来洞若观火,压轴出场,这一个法子真是妙啊,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合欢宗都要羞愧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安喜乐道:“不愧是我魅魔的南鹤。”

而此时她口中的南鹤,正在死死地压下自己头上的斗笠。他混在散修之中,眼里却直勾勾地盯着水镜里的苏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