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策没理她,把她抱去洗手间,跟着转身出去,顺手帮她带上门。
他一定也很困,声音里都能听出疲倦,说:“好了叫我。”
沈雁笙知道陆景策在外面,根本不好意思上厕所,她脸红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你在外面,我上不出来。”
陆景策本来确实很疲倦,听到沈雁笙这话倒是把他乐清醒了,好笑道:“我都不嫌弃你,你怕什么。”
话虽然这样说,还是走回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手肘撑着椅子扶手,抬手按了按眉心,说:“好了,赶紧上好出来。”
沈雁笙听到陆景策的声音远了些,才总算松了口气,脱了裤子坐到马桶上。
上好厕所出来,沈雁笙自己脱了鞋,乖乖地重新上床,钻进被窝里。
陆景策这会儿已经清醒了,拿起床头柜上的红外温度计给沈雁笙量了个体温。
看到温度计上的体温已经显示正常,他丢下温度计,问:“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沈雁笙摇摇头,她望着陆景策,问:“现在还是除夕吗?”
陆景策道:“凌晨三点了,你说呢?”
沈雁笙没有看到她的手机,担心地问:“我爸妈给我打过电话吗?”
陆景策“嗯”了声。
沈雁笙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你接了吗?你怎么说的呢?”
陆景策看着沈雁笙这个紧张害怕的样子,一时没忍住逗她,说:“我未来丈母娘的电话,我怎么能不接?”
沈雁笙闻言不由得皱眉,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陆景策,“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陆景策见沈雁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忽然也失去了逗她的乐趣,说:“护士接的,说山上下雪,等雪停了才能下山。”
沈雁笙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重新躺回床上,蜷缩在被窝里,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陆景策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他心中又出现那股难以名状的心疼。
他伸手过去,用指背轻轻碰了碰沈雁笙的脸颊,嗓音很低,“年后搬去我那里,嗯?”
沈雁笙闭着眼睛,温顺地轻轻点了下头,回答说:“好。”
沈雁笙并不想在医院住太久,第二天上午,挂了两瓶水,她就想要回家了。
陆景策那时已经走了。
他其实昨晚就应该走,因为沈雁笙突然发烧才临时让秘书帮他改签了机票。
早上看沈雁笙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了,才放心把人交给萍姨照顾。
临走前交代过萍姨,如果沈雁笙醒来要出院,找医生来再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让陈叔送她回去。
萍姨谨记着陆景策的话,听到沈雁笙说要回家也没有劝,找了医生来再帮她做了个检查,确定没问题就帮着沈雁笙收拾东西。
二零一六的春节,除了除夕那晚在医院度过,其他时间沈雁笙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另外她还抽空重新投了几份简历。之前因为家里的事,她整个人分身乏术根本没有办法工作。如今家里的事情终于解决,她也要重新开始工作赚钱。
除此之外,她还找中介带她看了几套房子。
毕竟明华路那间老房子实在太破,之前是因为妈妈住院,爸爸的事情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她害怕后面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一分钱也不敢乱花,于是就租了一套最便宜的房子,想着能遮风挡雨就足够了。
如今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她也能重新开始工作,就打算把剩下的最后一点积蓄拿出来,帮爸妈租一套环境好一点的房子。
她爸妈年纪大了,妈妈刚刚做了手术,爸爸又有风湿,常年住在那样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她真怕他们有个什么闪失。
看了好几天房子,最后终于看中了锦绣花园那套二居室。
房子在平安路,地段不算繁华,但也不偏僻,周边的商业足够日常生活需求。
最重要的是旁边还有个湿地公园,很适合爸妈平时没事去散散步。
和房东谈好了价格,当下就签了半年的合同。
不过真的到搬家那天,爸妈其实都有些不高兴,怪她瞒着他们浪费钱。
她拉着妈妈坐去沙发上,笑着道:“反正我已经找到工作了,钱没了再赚就是。明华路那个房子实在太破了,整个冬天都湿冷湿冷的,我前几天半夜听见您咳嗽。您这才做了手术呢,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一辈子都会后悔。”
周秀云道:“哪有那么严重呢,别人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了。”
沈雁笙笑着抱住妈妈,撒娇道:“好了我的好妈妈,反正不租也租了,您就安心住下吧,而且这个小区对面就是湿地公园,您和爸爸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散散步。眼看着春天就要来了,到时多出门走走,对您身体也好。”
沈海华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他点点头,说:“笙笙说得对,搬到这边来确实比在明华路那边好一些。”
说着,又转头对沈雁笙道:“不过笙笙,这钱就当是爸爸借你的,我昨天联系上一个从前的朋友,过两天约出来见个面,看看能不能跟他合伙做点小生意。”
沈雁笙闻言有些不高兴,说:“爸,您非要跟我算这么清楚,那我从小到大欠你和妈妈的实在太多了,这辈子也还不清。”
沈海华摇摇头,说:“那不一样。”
沈雁笙坐过去拉住爸爸的手,说:“好了好了,您不要想那么多。我现在只希望你和妈妈平安健康,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能不能赚到钱,那些都不重要了。”
沈海华点点头,拍拍女儿的手,说:“爸爸知道,你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们。”
*
沈雁笙给爸妈搬完家过后,没多久陆景策就回来了,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搬去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