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树惠一副老实样,点了点头,只是觉得腿有点疼。
这时高美丽下了夜班回来,见罗树惠整个右腿大面积包着纱布,低头站在屋里,就说道,“又吵吵什么呢?你腿断了跑出来干什么,赶紧进屋去。”
罗树惠赶紧就进屋去了。
外头高美丽还在说,“她腿这样就别让她出来进去,回头邻居们说三道四的。”
罗茂全自然也知道,他也不想让人说闺女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但还是理直气壮道,“她就是腿伤了一点,也不影响干活,你又不在家,她不做饭,难道让我做?”
高美丽听他这话,气的歪了歪嘴,想她当初也是村里一枝花,就算二婚也是千挑万选,就怕再找个会打女人的男人,却没想到相亲时这个姓罗的看上去像个老实憨厚的,没想到婚后却拿自己当大爷。
以前她没工作也就算了,这几年她也是天天出去累死累活的工作,还天天又是夜班又是加班的,而家务活他是一点也不干,全都等着她,还好有个继女能干活,等以后继女要是出门子了,她觉得自己得累死。
不行,一定得在此前先改变下现状。
于是她就又跟罗茂全说起他大闺女罗树琴。
当初因为她顶替罗树琴工作的事,罗树琴与他大吵一架,两人都气的够呛,这几天也没有联系,本想着以后就当没这个人,可现在没想到,眼前有个机会就要用到她,于是就又从罗树惠那里打听罗树琴的情况。
他们知道罗树惠还跟她姐有书信往来。
不过问过才知道她居然结婚了,罗茂全就借罗树惠腿受伤这事,把人给叫回来。
当然,罗茂全觉得罗树琴的婚事不能她做主,她找的农村人实在丢他们的脸,两人就想万一她要是带着那男人回来,就要把他骂走。
“万一他不肯走怎么办?”
“他一个农村男人,一没钱二没工作单位,房子肯定都是土坯的,你只要抓住这几点骂他,他但凡要点脸也不好意思不走。”
“可是你大闺女都结婚好几年了,一定有孩子了。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难离开了。”
两人又凑头商量着怎么把罗树琴的婚事给搅黄,屋里罗树惠细细的听着。
院外,几个大婶还在边干活边聊着天,家长里短、说说笑笑的也算热闹,只是这热闹在大门外进来几个人后,却嘎然而止。
“哟,这、这不是树琴嘛? ”
“这几年不见,树琴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漂亮。”
“我的天,这是结婚了啊,这你男人吧?小伙子够壮实啊。”
“这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啊,这是双胞胎哟,长的一模一样,稀罕。”
“你说说这都几年了,也没见你回来呢?”
没错,进院的正是罗树琴一家,院里的人见到她就惊讶的围上来,有的还趁机摸了摸杜向东壮实的胸肌。
杜向东:......。
这帮大婶们,也太......。
他赶紧有些尴尬跑到罗树琴身后。
大婶就说,“哟哟,小琴男人脸皮还真薄。”
看到这个平时最爱管闲事,当初她被顶替工作,说她不孝顺父母,现在摸她男人的胖婶,罗树琴很不高兴,“上山下乡是要扎根农村的,哪能说回家就回家,这还怎么帮助农村兄弟建设农村,我这次也是听说小惠腿伤了,才特地请假回来的。”
刚问着罗树琴几年没回来的也是胖婶,此时听她这样说,她就有些讪讪的,同时又有些没想到,这以前只会闷头干活不说话,还有些胆小怯懦的罗家大闺女,怎么现在嘴皮子利索了。
果然到了农村就变得泼辣了,胖婶撇撇嘴,但也不言语了,再次说下去就要上纲上线了,她再不懂也知道上山下乡是国策,别说五六年不回家,还有十年不回家的,也没人会说一句什么。
罗树琴说完了,就拉着抱着两个孩子的杜向东进了罗家屋子。
杜向东刚才被媳妇维护了,脸突然就有些发红,再看他熟练的抱孩子动作,一群人看的啧啧称奇。
“没想到树琴嫁人后变化这么大,孩子居然让男人抱着,把男人管的服服帖帖的。”
“这样也好,她回来也能给小惠说两句话,小惠一个小姑娘过的也太苦了。”
“那倒也是。”
一家四口进了罗家屋子,罗茂全正眼也不瞧他们,勿自在那抽着烟。
而高美丽一眼就看到杜向东手里的东西,她露出笑脸,上前就想把东西接过。
进屋杜向东就把孩子放在地上,见她要接东西,他就先把东西放在桌上,只是一句话也没说。
罗树琴也是直接道,“小惠呢?在哪间医院?”
这时罗树惠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罗树琴见她整个纱布从脚踝包到膝盖,就那么站在那里,她惊讶道,“不是骨折了吗?怎么还站着。”
她赶紧上前看妹妹的腿。
罗树惠明显慌乱了一下,然后还看了罗茂全一眼。
杜向东见此眼神闪了闪。
罗茂全这时却发难,他指着杜向东不客气道,“这人是谁?怎么就进咱家门?”
罗树琴就说,“我对象,领了证的。”
“领证?谁让你结的婚?”
罗树琴刚要说话,杜向东却一把拦住她,并直视罗茂全,“我国早就实行婚恋自由,成年人有婚姻自主权,你就是身为父亲也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