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这一突变的良桃再也坐不住了,刚要站起就被金筱一把按下,“师姐!”
金筱的目光死盯着海棠,微微摇了摇头。
震惊中率先回过神的几人一把推开了怀里的姑娘,拔出了剑,可剑还未落下就被突现的红光眩晕了眼。
刺目的红光拔地而起,吞噬了整座相见欢,高垂于顶的红纱顷刻褪成了白色,空中飘荡的海棠花忽而尖利,撞落武器的同时,结果了男人的性命。
一时间,堂内除了退到两边的姑娘们,再无人动弹了。
这当然不是由于恐惧,而是他们发现,脸上的面具消失了,而且,灵脉也被封住了。
“师姐,我们动不了了。”良桃瞥了眼僵坐着的尹一弦,对金筱道。
金筱觑着依旧维持着被扑倒姿势的海棠,暗中活动了下袖中的手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但眼下阵眼未知,她不敢轻举妄动。
“尊胜宫的缚身阵。”林驿代为答道,趁人不注意摘下了自带的面具,很快对上了堂中的一干视线。
“叶宗主!”
“金姑娘也在!”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哈哈哈,哈哈哈……”海棠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愈发瘆人。
她站起身来,掏出帕子擦了脸上的酒渍,又反复擦拭着被口哨男碰过的手臂,“适才,你一口一个‘贱人’,骂的很起劲啊。”
海棠说着朝一少年走去,扔掉帕子接过了一姑娘递来的剑。
少年颤声道:“你你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尊胜宫浩劫我都能毫发不伤,可不会怕了你!”
海棠闻言勾起一侧嘴角,“哦,你很厉害啊?”
少年嘴唇翕动,“那是,我可是……”
“你放屁!”海棠嘶声吼道,浑身颤抖着,“若是没有琅月,你们在座谁能活到今天!”
这话立马点醒了金筱,原来今夜到场的客人,都是一年前在尊胜宫那场劫难中存活下来的人。
而那场劫难的始作俑者和琅月的死,金筱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从你开始吧,你是选喝那毒酒呢,还是选被我千刀万剐呢?”海棠面目狰狞,对早已吓破了胆的少年道:
“……你还是喝那毒酒吧,这才不枉你和那人渣志同道合。”
海棠接过一姑娘递来的酒盏,捏开少年的嘴就要灌。
“砰——”
两酒盏相撞碎地,划破了海棠的手,众人顺着酒盏飞来的方向望去,见金筱不受缚身阵约束站了起来,目瞪口呆。
金筱深吸了口气,对上了海棠的视线:
“海棠姑娘,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一头雾水的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林驿也跟着站了起来,心中顿时愤懑大过震惊。
“噗呲——”
海棠一剑刺穿了少年心口,又利落拔出,血水顺着剑身滴在地上,混杂着脓水的恶臭味,迫使周围几人只能坐着呕吐起来。
“你二人还是一贯爱出风头。”海棠没有看金筱和林驿,又走到了一名男子身前。
金筱面对此时的海棠心情很复杂,也理亏得很,她见海棠朝男子举起了剑,打断道:
“赤炎谷,麢羊,海棠花帕子,是你安排的吧?”
海棠一顿,望向金筱:“什么?”
金筱:“?”
自从金筱知道自己对林驿是自幼的情谊后,她能肯定,她每次来相见欢,幻化的都是同一个面具。
外加金筱第一次来相见欢,就被林驿坑得备受关注,所以她也能肯定,海棠定然是知道今晚她在场的。
她仔细观察着海棠的神情,对方却是一副不知她在说什么的样子,可若不是海棠设局引他们几人前来相见欢,又会是谁?
幕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叶宗主,金姑娘,救命啊!”
“别白费口舌了,大堂上下这么多来客,就他二人无事,摆明了和相见欢一伙的!”
“可金姑娘的师弟师妹也被阵困住了呀,那尹一弦虽说是男子,却也是尹阁主的亲传弟子,金姑娘不可能放着亲师弟不管的。”
被缚身阵困着的人几声争论,继续喊道:“金姑娘,救……”
海棠一剑刺了过去,让那人闭嘴了。
“你们配吗?”海棠抬剑指着人群,声音沙哑:
“你们,一群忘恩负义、内心肮脏的狗东西。你们两个……”海棠朝后踉跄几步,指向了金筱和林驿,“踩着一个弱女子的尸骨往上爬,良心何安!”
相见欢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