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解释你信吗?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好吗?又有谁敢说,自己来此是单纯为了救史家人的?那些个龌龊心思,以为藏在皮囊下,就神鬼不知了吗?”
桓砦话音刚落,一佛修老者道:“阿弥陀佛,劝小友嘴下留德。”
“我呸——你个老秃驴,方才我家宗主被冤枉时,也不见你说句公道话,当是现在出来和稀泥了?”
桓砦见佛修脸上青白交替,又加了把火:
“说起来,我林隐宗前些日子还助过你,你倒好,躲在人堆里看戏不够,竟还恬不知耻地出来拿捏托大,你配吗?”
“你怎能……”
“你闭嘴!”桓砦见那尊胜宫男修继续冒头,指着对方道,“我忍你很久了。”
“诸位。”桓砦扫向在场众修士:
“阳平坡属尊胜宫管辖地界,而史家因着这诡异阵法,在世间消失十年有余,此期间,尊胜宫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修士队伍中甚多愕然表情。
桓砦:“史家这事,若是发生在其他门派所管的地方上,多年不被发现,情有可原,可尊胜宫是这世间最擅长阵法的仙门啊!”
“此外,所设阵法时间越长,被发现的难度越大,那尊胜宫为何会在我家宗主来此地后,忽的就发现此阵了呢?”
桓砦见修士队伍窃语不断,继续引关键:“况且大家都看到了,尊胜宫的人刚到此地,就想着往我家宗主和金姑娘身上泼脏水。”
“他们这般着急对史家灭门盖棺定论,何尝不是仗着史家人都死了,而那宅中唯一封印的女鬼也灰飞烟灭了,让我家宗主和金姑娘死无对证?”
“你血口喷人!”
这下尊胜宫的人倒是团结一致了,齐声声讨桓砦。
反观桓砦,他发现自己方才那一通粗口,并未受到林驿的制止,便彻底放飞了自我:
“我的天啊!诸位快看看,三大仙门之一的尊胜宫,竟也开始仗着人多势众欺人了!诸位该不会是被这群人逼来的吧?”
这话算是扎在其他门派修士的心里了。
他们当然不是被逼来的,只是得了消息,想来凑凑热闹,最好还能顺便抓了金筱与林驿。
可他们现在捉摸着桓砦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有心人诓骗来的——
史家这事横跨十年有余,涉及几十条性命,还有只封印多年的女鬼,外加现下金筱与林驿洗脱了嫌疑,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是个局。
不多时,众人心中有了个相同的猜测:
“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有人想借他们的手,除了金筱与林驿!”
终于,在桓砦与尊胜宫的修士们继续理论时,又有人按捺不住了,矛头直指尊胜宫:
“明明是你们尊胜宫探查到此处有异的,那为何不见章宫主的身影?”
一尊胜宫修士回道:“章宫主自然是在忙着筹备,不日即将在尊胜宫举行的各派掌权人会晤。”
对此,不少修士面面相觑,表示不知此事。
又一尊胜宫修士傲慢道:“你们这些个野鸡门派没资格受邀,不知此事很正常。”
桓砦白了这人一眼:
“那就更奇怪了,若章宫主在此,定是只看这阵法与幻术一眼,就能向各位说清这是何阵法、设了多长时间、对设阵者的修为要求,以及破阵的方法了。”
“却只派了你们这几个只知道搅混水的过来,既混淆视听,还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你这无赖,我跟你拼了!”
只见之前那位与桓砦一直对峙的尊胜宫男修再次拔出了剑,朝桓砦刺了过来。
其他尊胜宫修士紧随其后,也都拔出了剑。
桓砦觉得时机成熟,借着躲避,跑进了修士队伍里,直接导致尊胜宫的修士误伤了其他门派的修士。
场面登时乱了起来,在误伤与有意趁乱报复的混战里,更多门派被扯了进来。
桓砦继续煽动怒气:“讲不过就伤人,难道尊胜宫作为三大仙门之一,就可以欺负我们这些个小门派了吗?”
不得不说,在场凑热闹的散修,以及小门小派的修士,不在少数。
而且,这些人皆被尊胜宫修士的“野鸡门派”几字气到了。
平日里,尊胜宫因着章习关的礼节周到、态度友好,在修真界享誉盛名,然而,大家吃惯了佳肴,却被冷不丁喂了口苍蝇,谁能忍?
所以,加入混战的修士越来越多了。
桓砦一边对藏匿于附近的林隐宗修士传音入耳,让他们出来加入乱战,一边朝远处的林驿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找准时机离开。
林驿收回目光,见金筱的呼吸平稳起来,探了下对方的脉象,终于吁了口气。
他将金筱抱起,再不理会前方的乱七八糟,朝反方向走了……
出了阳平坡,便是一处海域,浪声阵阵,拍打着沙滩。
林驿在海边走着,与怀中的金筱说话,语气宠溺又无奈:“小骗子,宁可自己撑着,也不愿……”
身后的御剑声打断了林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