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金筱去相见欢,前两次是没机会看到自己的面具。
后来她为了假扮琅月,需要照镜子梳个女儿头,这下是有机会看自己的面具长什么样了,却发现面具消失了。
金筱:“不知,怎么了?”
林驿叹了口气,“傻丫头。”
金筱一头疑云。
可她转念一想,她喜不喜欢林驿,和相见欢的面具有何干系?
她猜想,林驿怕是觉得自己被她拒绝了,挺没趣的,这才故意借面具的事,岔开了话题,可她正好也想问林驿,自己面具消失的事:
“林驿,我的面具为何到了琅月房中,就消失了呢?”
“相见欢的面具阵法,不覆盖琅月房中。”
金筱想起了她在琅月屋顶上看到的景象——
也就是说,琅月,玄衣男子和林驿,戴的都是自己的面具,而非阵法幻化的。
林驿不用说,金筱现在也明白他为何在聂宗棠为他洗清罪名后,继续戴着面具隐藏身份了——
叶岚庭在明,他在暗,行动更方便些。
“可琅月为何要戴面具?还有……”金筱敛眸盯着林驿,“既然当初与我对打的青衣男子是你,那玄衣男子,便是章习关吧?”
林驿凝视着她的眼睛,“阿月,你好凶。”
金筱:“……”
“别岔开话题!”
林驿立马乖巧;“是章习关。琅月作为相见欢的头牌,以防被好色之徒爬屋顶窥见真容,戴面具保持神秘感,不难理解。”
爬屋顶的好色之徒轻咳了声,“你——你当时就认出我了吧?”
金筱见林驿含笑颔首,更疑惑了:“可你我七年未见,我都长那么大了,还是……”
她把“女扮男装”四个字咽回了肚子里,对于她被林驿拆穿女儿身的经历,简直不堪回首:
“还戴着面具,你如何能认出我?”
林驿“哼”了声,闭上了眼,“不告诉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
金筱去拨林驿环着她腰的胳膊,不料林驿搂她更紧了:“阿月,我这还发着烧呢,你得懂得心疼我,我好冷,让我再抱你睡会儿。”
金筱已然被这人的没皮没脸,折腾得没了脾气。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占便宜的人,奈何对方强调自己是病号,她若是对人家动手,那就成了乘人之危了。
面对自己的处境,金筱进退两难,仰头叹息:果然不该亲那一下的……
林驿的呼吸逐渐平稳起来。
不多时,金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她知林驿确实是累了。
昨夜在她晕倒后,林驿独自面对石紫山众修士,经历了什么,她无法想象。
当时林驿破阵后,抱她退敌,她已感觉到对方灵力波动有异。还有她晕倒前,隐约看见林驿的嘴角有血流下。
林驿那时,应该已经毒|发了。
即使毒|发,以林驿的身手,突出重围绰绰有余,可林驿……为了她,没有走。
她睡了一觉,精神饱满,然而小院再见林驿,对方已虚弱成那般样子。
若是她对叶岚庭没有起疑心,她还能再见到林驿吗?
她不敢想。
她觉得她傻,她和林驿认识多长时间,她就被叶岚庭欺瞒、利用了多长时间,可林驿呢?
林驿是清醒着往火坑里跳!
林驿就不该与她相认,离她越远越好。
金筱端详着林驿的睡容,帮林驿整理额边碎发,“你更傻。”
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
翌日,雨歇风停,晨曦一寸寸挪进庙内,洒在了金筱身上。
金筱一夜未眠,既担心自己体内的蛊虫,将叶岚庭的人引来,需要保持警惕,又怕自己无意识晕过去,照顾不了林驿。
她枯坐整晚,整理头绪,总算有了个初步的想法,可脑中仍是乱得很。
她将林驿悄然放下,走出了庙。
此庙荒废已久,破败不堪,经一场雨,旧漆残木倒是在日光下,泛出了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