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包好了。伤口愈合前,饭菜吃得清淡些,注意别喝酒,别用这手搬重物……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呢?”金筱盯着林驿的右臂沉思。
“想起来了,最重要的是……”
“噗——”
金筱抬头看向林驿,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
林驿轻咳了声,憋笑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金筱蹙着眉,“最重要的是别让伤口碰水。”
“噗——咳咳,那我若是想洗澡了怎么办?”
金筱这下更疑惑了,林驿到底在笑什么啊?怎么还问她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脱口道:“你洗的时候,把右臂举起来不就行了。”
林驿:“……阿月说得对。”
金筱也没多想,思绪转到了二人所处的阵法上,“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驿摇了摇头,视线停在了金筱背后的石洞上,“答案可能在这个石洞里。”
金筱倏然站起,“那走吧。”
林驿敛眸看着金筱,“你这脚……”
金筱冲林驿眨了眨眼,“你肯认我,我就开心,一开心,脚就不疼了。我先去探路。”她转身朝洞里走去,不多时,便停下了。
洞口尚有日光照射,能看清前路,金筱又在兴头上,也没留神。谁料拐了个弯,她眼前就漆黑一片了。
金筱因着小时候被金江流禁足的经历,对黑暗狭小的空间甚为敏感。
她记不清那是几岁时的事,也想不起来她被金江流禁足的原因,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金江流将她独自一人关在房里,而且不让下人们靠近。
落日西沉,屋内光线愈来愈暗,直至她被夜色吞没,也没人来为她掌灯。
她蜷坐在床上,怀中抱着枕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生怕一闭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会擒住她的手脚……
金筱的思绪陷入了童年的惊恐中,让她分不清眼前和过去。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胸口逐渐开始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脑中控制不住地乱想,周遭的一点响动都能让她吃一惊。
身后的响动仍在逼近,她的脚却重得抬不起来。她嘴唇翕动,想求救,可不知该喊谁的名字。
这么多年了,不论何事,她都习惯了独自承担。然而,那长期压抑于心且被她无视的无奈与恐慌,在她孤身一人时,还是会肆意生长……
“阿月。”
金筱怔然,回过头去,见林驿手中拿着燃着的明火符朝她走来。火光柔和,给林驿俊朗的脸上添了几分温润,也让她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林驿停在她身旁,“怎么不走了?”
她凝视着林驿的眼睛,没有作答。
林驿挑了挑眉,佯装叹了口气,“看来阿月是反悔了,不肯探路了。那只能在下代劳了。”他说着,朝前走去。
金筱仍是没动,视线一直追随着林驿。她见林驿行了几步,停下来看她,目光微怔,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了她身边。
林驿牵起她的手,对她笑了笑,“前面黑,我有点怕,你陪我好不好?”
也不等她答应,林驿已牵着她继续往里走了。
金筱清楚,林驿为何这样说,她心里很暖,暖到她开始怀疑,当年她抱着枕头睡眼惺忪时,是不是有个人打开了她的门,为她留了一盏烛光……
她挑起了嘴角,想着高大可靠的林驿说出“怕”这种话,很是不搭。
她偷瞄了林驿一眼,发现林驿的嘴角竟也噙着笑意。
二人越往深处走,遇到的岔路口越多。金筱本就方向感极差,遇此情景,更是晕头转向。反观林驿,却像个此地常客般,领着她七拐八绕,张口就是东西南北。
她敛眸看向林驿:这人莫不是诓我,他其实是来过此地的。
谁料林驿突然开口道:“这洞穴的内部建造看似复杂,实则揉合了三种阵法,并在此基础上有创新。观察细致些,并不难破。”
金筱嘴角抽了抽,合着人林驿带着她走得又顺又快的同时,还在破阵!
她瞬时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了。
二人又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紧闭的石门前。
未及金筱看清那石门是何构造,林驿已寻到了机关的破解之法,将石门打开了。
两扇石门齐齐开启,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床,案几,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香炉,墙角的书柜……怎么看都像是卧房。
金筱从地上捡起块石子,朝房内掷去。
在石子掠过石门的刹那,进门处的石板打开了,紧接着,又合上了。
金筱刚心道:“好险。”就见林驿走进了屋,即将踏那方才闭合过的石板处,“小心。”
林驿回头看她,脚下照踩不误,“没事。这设阵人甚为狂妄,料定旁人找不到这卧房,陷阱也就是意思意思。”
金筱思忖了下,跟着林驿进了卧房,“这人真有意思。”
林驿转身看她,一副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