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筱假意为难道:“这事儿不好办呀,若你二人方才的话已被旁人听了去,那为你二人开罪的人,是要担风险的。”
她话音刚落,良楠的同伴就表了忠心,“若姑娘肯救小的,小的愿为姑娘鞍前马后。”
金筱万万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这就该走至关重要的第四步了。
什么样的关系更牢靠呢?答案是互利。
她嘴角一挑,对门外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需你二位帮忙。”
良楠的同伴立马回道:“姑娘,您尽管吩咐。”
金筱心里乐开了花,“简单简单,放我出去就行。你们不用怕,出了事我担着。再说了,我只有出去了,才能为你二人周旋,对吧?”
门外:“……”
金筱:“……对吧?”
门外:“……”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金筱觉得奇怪,趴在门上向外瞄,顿时傻眼了——
亏她演了这么久,使尽浑身解数建立关系,到头来,人悄咪咪地就跑了!
金筱这下没辙了,背靠着门,任由身子滑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眼前的方寸小地,她突然想念和林驿相处的自由时光了。
林驿爽朗的笑声,味佳的烧土豆,竹舍上方辽阔的苍穹,脚下繁华红火的阳城夜景,头上的丁香花,还有……
屋外传来阵急促的小跑声,打断了金筱的思路。
小跑声停在她门前,紧接着门被敲响,“姑娘,老爷让您去正厅会客。”
这个声音是……
金筱两眼一亮,起身拍打着门,“良楠,快开门。”
良楠应了一声,刚打开锁,门就被拉开了。金筱从她身侧闪了过去,奔到了院子里。
良楠忙道:“姑娘等一下。”
金筱停住脚步,转向良楠。良楠有些踌躇,“您这般去正厅……怕是不太合适。”
金筱眨了眨眼,猛地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光着脚跑出了门。寝衣褶皱,头顶鸡窝,此时的她,活像个被关久了的……
“二傻子。”金筱扶手撑额,由着良楠给她穿上鞋,折回到了屋内。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金筱已梳妆得体。那眉宇间还未长开的美艳,已能看出个七八分。
她抬眸看向镜中的良楠,对上了良楠的目光,见良楠匆忙低下头,心里默默打起了算盘。
金筱一路小跑到正厅旁,整了整衣摆,走了进去。
正厅内坐着四人。除了金江流和金子源,另外二人正是石紫山的“叶宗主”叶游原和“叶公子”叶岚庭。
叶氏父子皆着广袖青衣,一派仙风道骨。相比之下,衣着富贵的金氏父子仿佛头顶四个镶金大字:我很有钱。
金筱看着自己的父兄,心生鄙夷:俗。
然而,想归想,做归做,她规矩地向四人行礼问候后,乖坐到了一旁,听两个父辈交谈。
金江流对叶游原道:“叶兄,此次圣火大会,是岚庭负责交接无限圣火吧?”
“嗯。”叶游原吹开茶沫,抿了口茶,“这圣火大会,表面是无限圣火的交接仪式,实则,是各门派变相宣扬实力罢了。”
关于圣火大会和当前修真界的局势,金筱是听白衣女子讲过的。
相传早年间,上古水怪祸世,奈何实力相差悬殊,修真界对此怪无计可施。危急存亡之际,享云阁阁主尹筝祭出了无限圣火,将水怪一举蒸灭。
此战直接奠定了享云阁在修真界的至高地位。
战后,尹筝主动将无限圣火奉出。经修真界商讨决定,无限圣火由享云阁、石紫山和尊胜宫三大仙门轮流保管。
且每隔七年举办一场圣火大会,由轮到的仙门广邀各门各派,来完成无限圣火的交接仪式。
邀请各门派参加圣火大会,初衷有二。一是为了纪念修真界与上古水怪一战的不易胜利,二是为了让其他门派监督三大仙门是否尽职保管无限圣火。
可时间一长,初衷难免变质。久而久之,圣火大会便成了叶游原口中的,各门派变相宣扬实力的大会。
圣火大会不日在石紫山举行。金筱知叶游原这时候来拜访金江流,定是要与之商讨些互利之事。
但令她不解的是,金家历代经商禁修行,为何非要掺和修真界呢?
金家生意遍布广,在行商过程中,难免途经危险之地,若有镇守当地的仙门庇护,自然顺利许多。
这事儿金筱明白,可金家与修真界的关系,明显超过了这个度。
她用余光观察金江流,想从金江流的言行举止中猜测一二。
金江流嗤笑,“现如今,享云阁愈有避世之势,尊胜宫又久经内乱、元气大伤,其他的小门小派再叫嚣,也不过是哗众取宠。”
他说着看向叶岚庭,“待圣火大会,修真界目睹了岚庭的少年英姿,怕是只有嫉妒的份儿了。”
叶岚庭闻言,视线从金子源身上移开,向金江流谦逊一笑。
金江流颔首,回看叶游原,见对方一脸严肃地喝茶,似乎不愿谈论此话题,便不再多言,吩咐丫鬟去给叶游原续茶。
厅中一时静默,只有续茶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