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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1 / 2)

数日后,慕广寒在南越该交代的部署(),都差不多交代完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收拾行装北上寻找洛南栀。可就在他收拾行装,传来了南越军在北幽全军覆没的消息。

南越王一意孤行讨伐天子兵败,如今尸骨无回,一时南越各州百姓再度人心惶惶。

邵霄凌更是快急疯了。

“那南栀呢?他如何了,有没有人见过他!”

“不行,阿寒,我也要去北幽救南栀,你带我一起去北幽好不好!”

可偏这一年的江南春汛,又来得比往日早得多。洛水支流在南越最多,一时乌恒、宁皖多地受灾,百姓流离失所,急需官府赈灾安抚。

邵霄凌简直欲哭无泪。

“呜呜……呜,不行,我得去北幽才行啊……”

然而最终洛州少主在灾情的压力之下,也只能抹抹眼泪偃旗息鼓,咬牙先去履行他身负的职责,连天加夜指挥治水救援、赈济灾民。

慕广寒北上的行程,同样被耽误了几天。

除了水患封了道路,还有一点更是因为,他实在是有点看不懂眼下的局势——

预想中的西凉军必趁南越空虚南下侵袭乌恒边城的戏码,并未如期而至。

当然,燕王没来,不是因为他不想。

而是因为与南越兵败几乎同时传来的,还有北幽天子对西凉宣战的消息。

天子晏子夕广发檄文,以此次南越王谋反为契机,以西凉南越多日的往来书信为证,称西凉为此次南越谋逆之同党,并同时罗列西凉燕王这些年野心扩张杀戮四方、篡雁氏之位并对二位雁氏王子掘墓毁尸、不敬神明损毁西凉水神塔等几大滔天罪状,公然逼燕王自裁。

但,燕王那种人又怎么可能乖乖自裁。

西凉当天就回了一封昭天下书,书信里直接罗列天子无道、□□虐民的种种罪责——就在这一年,北幽军曾在西凉边境趁冰消雪融时派人堵塞河道、断绝水源,又在边民春种之时火烧农田。除此种种,哪里像是天子所为?除此之外,信中又罗列有天子不宽仁爱、宠幸奸佞、纵容动荡、轻率开战等等罪名。总之,直接向天下交了一封态度坚定的反书。

西凉本就民风彪悍不羁,燕王再晋一步更早是人心所向。如今终于揭竿一呼,西凉百姓群情激动、雷霆震荡,“反了天子”的呼号如山洪暴发势不可挡。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唯有我燕王庇佑一方安宁!反者为先,正道昭昭。天地为证,民心为基。西凉只愿拥燕王为皇!”

“天子无道,毁我水脉农田,天下得而诛之!燕王神武岂怕无德昏君?燕王无畏,天下共叹,血战紫宸,誓灭天子独尊。”

“天佑西凉,吾主燕王!旌旗招展,誓除暴君。”

“杀——!”

随后,更日日有不一样的消息传来。

有的说是两军首战西凉大胜、北幽溃败如丧家之犬的。却又有的说是北幽内奸煽

() 动西凉内乱,燕王腹背受敌。再过两天,更是传言雁氏的两位皇子死而复生、冤魂索命重创燕王。又隔日,上午说燕王死了,下午说又活了。

总而言之,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大致可以总结为——南越王顾苏枋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北上讨伐天子,随后天子更毫无道理地向西凉了宣战。

一切都实在难以合乎兵法、天下时局之理。

与此种种,谁能看懂?

……

慕广寒觉得,不仅他看不懂。

此刻突遭飞来横祸的燕王,只怕更未必能看懂。

就,为什么啊?

顾苏枋疯了才会去打姜郁时,一如姜郁时疯了才去打燕止。

虽然非要说的话,纵观古今兵戈纷争,动荡乱世,倒也并非人人皆能看清形势、做出明智判断。但毕竟“变化无穷而道可寻也”,但慕广寒相信以姜郁时、顾苏枋据守一方多年的实力,绝不可能不懂判断那么简单的形势。

却为何双双都选了他眼中的下下之法,甚至……他完全理解不了的末路穷途?

慕广寒如今唯一的感叹,就是侥幸自己不是燕王。

若换成他是燕王的角色,遇上这种倒霉事,只怕早就吐血三升了——

是,西凉这几年确实强大,也南征北战、不断扩张,但再扩张,也离天子之土八百丈远。更与北幽从无什么血海深仇,如何莫名其妙就被锁定?反正慕广寒是想不通。

退一万步说,就算天子北幽将西凉视作威胁,担心西凉一家做大想要除之而后快,那正确的做法,也应该是先与西凉各自心照不宣出兵周边,一西一北快速瓜分南越、东泽等地。

等到天下二分之时,再定乾坤之战。

这是任何一个哪怕懂一点点谋略之人都该明白的简单道理。可如今北幽倒好!直接丢开南越和东泽不管,就冲着西凉宣战,这成什么了?

不成目光短浅的疯狗了吗?

只顾一股脑咬住西凉一家不放,全不将整个天下当做一盘棋。也不想想北幽如今有实力一口吞下强悍的西凉吗?打这场战争的结局,只会将北幽与西凉一起拖下泥潭、彼此消耗!

而同时,不显山露水的其他势力,则默默屯兵屯粮、发育赢麻。

尤其是慕广寒的南越。

本来南越王谋反一事,给南越种下了重大危机。天子若马上以此为由南下讨伐,又或者趁机索要南越州府的管辖权,便是慕广寒再有谋略也会十分被动。

更不要说,再来个西凉趁火打劫、从背后偷城……慕广寒都能想到那会是个什么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腹背受敌的情况。很有可能他前一年的所有仗都白打了,所有安定民生的活儿L都白干了。

但谁能想到,北幽那边……它疯!

毫无战略格局,理都不理南越,只顾盯着燕王打。

以至于南越本来岌岌可危,如今却突然卸下所有重担。只要继续一边岁月静好与世无争,一边看那俩笑话同

时做好战备就行。坐等两败俱伤那日,再去渔翁得利。

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

慕广寒真心庆幸他是那个大缺大德偏安一隅看笑话的洛州幸运儿L,而不是被一口疯咬的倒霉鬼燕王。

真的,西凉这次是真·无端倒大霉。

换他是燕王,这个倒霉的疯狗局他也破不了!

……

慕广寒耐心等了几天,没能等来馋馋。

……不过,也是。

燕王此刻纵然来信,又能在信中跟他说什么呢?感叹命运的不公,痛骂北幽的思路清奇么?

很快,南越春汛灾情就在邵霄凌带人各地赈灾、安抚民心,修建堤坝的种种艰难辛苦后,成功防住了。

短短半年光景,这也是洛州少主邵霄凌第二次带了难民来洛州安家。洛州的居民大多淳良好施,何况一回生二回熟,安顿也进行得顺利,很快新的房子就起来一片。

著名二世祖少主,近来成功实现口碑逆转,民望一路走高。

虽然有些歌功颂德的话放在他身上还有些夸张,但至少许多南越人从此承认,至少邵霄凌“长相喜人,是个好人”,虽然文韬武略比不上他爹,倒也挺有自己的……可取之处。

春汛过后马上又到了农忙季,邵霄凌又去监管种子,忙得不行。就连慕广寒真正启程北上那日,他还在洛州城外的田间地头忙活着。

华服变布衣。

慕广寒站在树荫下,只见邵霄凌侧颜轮廓挺拔卓绝。眼神却是柔和的,就像旁边柳树生出的新叶。

他长得本来就好,如今一身寻凡布衣,倒是比以前锦衣华服时看起来更有州侯威严、像模像样。

他身边,一袭红衣的李钩铃也在。

西凉军被北幽全部牵去了北方,她因此闲暇了些,也来帮忙农耕,此刻正在试图用一颗糖哄路过的孩子。

结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李钩铃不明白,她明明才见过那个笨蛋少主用糖果哄路过的孩子,她一模一样如法炮制,为什么对方却哭了?

甚至还越哭越大声,哭得地动山摇凶猛至极,旁边种田的大人都纷纷侧目过来。

邵霄凌叹:“阿铃,多半是你在军中待多了,眼神里杀气重。”

李钩铃:“你胡说!”

哪里杀气重了啊,她那么年轻活泼俏皮温柔。邵霄凌无奈笑笑,将她手中糖果拿了过去,洛州少主只是往小孩面前一蹲,嘿嘿一个粲然脸,小孩就不哭了。

李钩铃:“……”

然后她就见邵霄凌把人抱起来哄了一会儿L,哄好了,糖也吃了。

李钩铃:“……什么破洛州,还是乌恒好!”

至少她在那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像洛州这边只认这个傻子少主!

一会儿L,邵霄凌从田里出来了,两手还湿漉漉的。

他冲慕广

寒笑了笑:“阿寒(),你就放心北上吧?(),我来照顾好洛州。”又对楚丹樨道,“拜托你务必照顾好阿寒。”

楚丹樨颔首。

慕广寒亦对李钩铃道:“阿铃,霄凌就拜托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