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眉心微皱,一小股鲜血冲口而出。
徐令捻起袖口,轻轻拭着玉清的唇角,嘴里不停地念叨:“没事了,师尊,没事了……”
他知道玉清这是损耗过重外加急火攻心,胸口攒了些淤血,能吐出来也是好事。
玉清紧紧拽着徐令的手,连顺几口粗气,掀起眼睑。
她看到,俞闻筝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双目微合,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而柳吟风跪在榻边,拉着义父的手,已然哭成了泪人。
徐令努力跟上玉清的步子,与她一道扑至榻前。
玉清轻轻颤抖着,目光在俞闻筝的身上飘忽不定。
她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的灵力明明那么那么多,却不能分给面前这将死之人一丝一毫;她明明可以一剑颠覆九州,却留不住她的老朋友。
她是不是该承认,她堂堂仙尊,原来也有做不成的事。
“仙尊……”
俞闻筝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
玉清立刻转过眼:“老宗主。”
俞闻筝拍了拍柳吟风的手,柳吟风当即意会,起身扶住义父的肩膀——
昔日神通广大的化神尊者,如今就像一块烂膏药一样,被自己的义子从榻上拖了起来,虚弱地倚在床头。
“仙尊不必自责。”俞闻筝扯动唇角,“老朽蒙您之恩,得以复见昔日光彩,已然无憾,可以安心去了。”
玉清摇头:“不,老宗主,您是老神仙,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俞闻筝笑了笑:“什么老神仙,老朽是人。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玉清仍是摇头:“不……不……”
她磕绊了一阵,终是没有下文。
俞闻筝:“仙尊应该是懂老朽的吧?修仙人可以选择做神,也可以选择做人。您与老朽一样,都选择了后者,不是吗?不然,您怎会自毁天阶,从天门前纵身跃下?”
闻言,徐令张大双眼,猛地转头看向玉清:
什么?师尊竟是……竟是主动放弃成神的吗?
为什么?
玉清一时僵在当场,只艰难地吐出了一个“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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